日升日落，轉眼間十餘天已經過去。

    賈環在胡破虜的訓練下可以說是脫胎換骨。

    除了力量上與胡破虜之間差距頗大之外，不管是刀槍劍戟，還是斧鉞刀叉，但凡是胡破虜熟悉的，均都毫不私藏的交給賈環。

    校場上，賈環，胡破虜兩人並肩坐在角落陰涼處。

    「環老弟，你真是天生的練武奇才，也就是老帥當年走的早，否則你的成就不可限量。」

    「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個月，你便會超過我。」

    「木蘭秋闈，你定會大放光彩，若能入太上皇，皇帝的法眼，將來重振賈家聲威指日可待。」

    賈環笑了笑：「胡大哥莫要捧殺我了。」

    「我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地。」

    「對了胡大哥，憑你的本事不應該只為一個小小的百戶，難道在軍中有人打壓你嗎？」

    胡破虜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可知道京營的來歷？」

    賈環搖頭：「對朝中諸事我一點都不了解，願聞其詳。」

    胡破虜道：「京營的前身便是當初跟隨太上皇，以及你兩位祖父三入漠北，殺的東北女真潰不成軍的絕對精銳。」

    「這支隊伍可以說是大華的中流砥柱。」

    「可是現在........」

    「自老帥去世之後，日漸沒落，如今連二流的軍隊都算不上。」

    賈環微皺著眉頭：「這是為何？」

    「一支軍隊就算主帥沒了，只要其中皆是百戰之將，怎可能衰落的如此之快？」

    「大華的中流砥柱就這樣垮台了？」

    胡破虜嘆了口氣：「因為樹倒猢猻散，老帥亡故之後，有不少人心灰意冷解甲歸田，更多的人如我一般，二十年內未曾得到任何的升遷。」

    「新選拔上來的人要麼走門路，要麼只是些紙上談兵之輩，在這樣人的帶領之下，京營怎會還有戰鬥力？」

    賈環臉露不解：「說起來京營也算是太上皇的嫡系，裡面的人都跟隨太上皇東征西戰，太上皇怎會允許這支隊伍如此敗落？」

    胡破虜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幽幽道：「傳言很多，可其中最可信的是當年的敗仗有蹊蹺。」

    「敗仗？」

    「可是北海之戰？（古代貝加爾湖的稱謂。）」

    胡破虜點了點頭：「當時你祖父掛帥出征，率領京營將蒙古，匈奴聯軍打的是丟盔棄甲，原本可以直搗黃龍，在北海將兩族的精銳完全的消滅。」

    「可恰巧十月飛雪，氣溫驟降，原本老帥欲要以進為退，等來年春天在滅蒙古，匈奴。」

    「奈何敵人好像知道了我們的舉動，竟然在我軍佯裝進攻的時候，突然對大營進行偷襲，只放火燒毀糧草，破壞帳篷。」

    「即便是因此付出了萬餘鐵騎的性命，仍然死戰不退。」

    「與此同時我軍的糧道遭到女真千里奔襲的偷襲。」

    「即便是當初勝了，可再無糧草，無後勤，只能退後。」

    「可就是這一退，一敗塗地啊！」

    「缺少被服，糧草，無數的袍澤奮戰最後活活被凍死，餓死。」

    「老帥本想要與大軍共存亡，可在我等拼死的勸說之下，帶兵突圍，為京營保留火種。」

    「那一戰整個北海都被染成紅色。」

    「那慘狀我現在想起來仍然心驚肉跳。」

    說著說著胡破虜眼角已經流出淚痕。

    賈環雖然沒有親自經歷過這些事情，可仍然能從話語中聽出戰爭的慘烈。

    他沒有催促胡破虜，反而靜靜地等待。

    胡破虜終於從回憶中醒過來，繼續說道：「我們數千人突出重圍，在老帥的帶領下回到大華，本想要厲兵秣馬，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