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華彩 第二百七十章 各有心思
不說邢岫煙主僕安置,這日李惟儉略略盤桓便回返自家,鳳姐兒處置過家中事務,待晚飯過後,李紈又來尋她。
妯娌二人進得暖閣里,李紈便問起此前情形,王熙鳳頓時拍額道:「壞了!本道在儉兄弟別院多留兩日,尋個機會再與雲丫頭與說的,趕上敬老爺故去,竟生生忘了個乾淨。」
李紈頓時苦惱不已,說道:「這,罷了,我看還是由我去說吧。」
王熙鳳心下愧疚,當即道:「大嫂子也不急在這一日,這幾日我得空便尋了她們說去。」
當下妯娌二人又說了些旁的,李紈這才回返稻香村。
這日夜裡,伯府西廂里幾番繾綣,香菱軟得好似泥人兒一般蜷縮在李惟儉懷中,好半晌方才緩過氣來。
香菱抬眼,便見李惟儉蹙眉怔怔出神,塗著蔻丹的纖纖玉指輕撫其胸口,香菱便低聲問道:「四爺在想什麼?」
「嗯——」李惟儉回過神來,笑道:「我想著,近來果然有些得意忘形啊。」
「四爺為何這般說?」
「都想著欺男霸女的,可不就是得意忘形?」
「哈?」香菱眨眨眼,隨即小母雞也似咯咯咯笑了半晌,這才說道:「虧得四爺先前還教我們道理呢,自己說的偏生又不記得。」
李惟儉低頭看向懷中女子,香菱便娓娓道來:「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實則何止是男子,貪嗔痴妄,孩童想著好吃的零嘴,好玩的玩具,女子也覬覦精緻的頭面兒,誰心中沒妄想過?
四爺又不曾真箇去欺男霸女,又何必這般自省?」
「說的也是。」李惟儉略略釋然。
香菱便撐起身形俏皮道:「四爺今兒是瞧見了琴姑娘才做此想?咯咯,莫說是四爺,我見了琴姑娘,也想搶了來做妹妹養著呢。」
李惟儉便笑道:「這般匯聚天地靈秀的女子,真是不可多得。」
香菱道:「四爺還念念不忘呢?」
李惟儉略略搖頭:「想想就罷了,如今老爺我可是堂堂竟陵伯,再犯些欺男霸女的錯兒,那不是自污,那是下作。」頓了頓,又道:「順其自然就好。」
說罷,又低頭看向香菱:「你素日裡也有妄念?」
香菱頓時羞赧起來,只道:「好端端的,怎地又說起我來?」
李惟儉逗弄著笑道:「且說說,都想了些什麼?」
香菱不說,李惟儉便來抓癢,香菱一身的痒痒肉,沒幾下便遭受不住,將個貼身肚兜翻滾的七零八落,這才不住的求饒。
待李惟儉鬆了手,香菱便依偎在其懷中道:「我那妄念不多,不過是想著若自幼不被拐子拐了,父親不曾離家,再為官一方,說不得我也是個官宦人家的閨秀。」抬眼看向李惟儉,目光瑩瑩道:「若再與四爺定下親事,那就更好了。」
李惟儉沒言語,只將香菱摟緊了,聽著窗外蛐蛐作響。
轉過天來,李惟儉只覺神清氣爽,交代家中一番,乾脆往樂亭而去。
這天香菱身形憊懶,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與晴雯、琇瑩等聚在一處,其餘人等卻並無嘲笑之意。也不知是年歲漸長、氣力漸增之故,還是怎地,總之李惟儉在床笫之間愈發能折騰。除去琇瑩這個練家子,其餘人等單個都承受不住。
昨兒也是李惟儉收了力,饒是如此也讓香菱懨懨了半日。
待到得下晌,香菱打起精神,記起李惟儉吩咐,又自東角門往大觀園而去。
過得沁芳閘橋,扭頭便見一抹霓裳在一旁的洲頭揮舞著小鋤頭,香菱辨認兩眼,恰那身形起身擦拭額頭香汗,二人遙遙對視一眼,香菱便笑著招呼道:「琴姑娘好。」
寶琴明媚笑道:「香菱姑娘來了?」
香菱心下納罕,乾脆過了閘橋往洲頭而去,到得近處這才瞧見,寶琴正用熟悉的花鋤自洲頭草地里將蚯蚓挖掘出來,一隻碩大的黑白喜鵲亦步亦趨,正啄食著泥土中的蚯蚓。
瞥得香菱,喜鵲喳喳叫了兩聲,旋即跳在寶琴肩頭。
香菱納罕道:「哪裡來的喜鵲?」
寶琴便道:「在通州時撿的,可憐傷了翅膀,只好就養在身邊兒。」
香菱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