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九章《藪盧葉嘉剎歌者》

    耳器芒柘雖然被袤瑟的刀法所驚擾，但是，他越來越清楚:這些沙域中的技能高功，很難立令乘勢。所以，並沒有為之所阻。

    看著那些潰散的達昂瑟儂鐵騎武士，他終於將目光看向族宗達昂努。

    「富庶的達旺兒瑪城，從古紀的一個刀楔令的修辭格中，生成這樣一個名詞。然後這個名詞種植了一個達昂瑟儂族。在遙遠的海族，有這樣的一個說法:如果達旺兒瑪城的修辭被改變，那麼達旺兒瑪城也就不復存在了。」耳器芒柘凝視族宗達昂努。

    袤瑟聽罷，一時笑而含嗔。她挽刀旋轉一個飛輪，道:「耳器族既然雙腳踏在達昂瑟儂的沙礫上，在風中說出的帶孽的話，已經散播到達昂瑟儂大地的每一粒沙都知道。在這兒，每一粒沙礫都是對應的一個刀楔令。除非族宗達昂努的允諾，否則，你是難以走出達昂瑟儂的大地。」

    「是的。觸犯達昂瑟儂太陽神的憤怒，光明與黑暗切換僅僅就是一個瞬間。」泰儂麗格道。

    耳器芒柘不屑一笑，看著眼前高矗的風暴，道:「強志為辯，勝不過我兩手蕩漾的一道狂風。」

    泰儂麗格說罷，再也掩飾不住烈性示威的一顆心。她挑動右手隨指弓迸彈的小刀，一綻左手的泥雕板塊。正要誦辭。卻被袤瑟阻撓。「泰儂麗格公主陛下，他僅僅是說說而已，切莫著了他的道兒。」

    「達昂瑟儂的刀楔令，不僅在達旺兒瑪城種植了刀楔令的修辭。還給達昂瑟儂人賦予法典的傳承。」族宗達昂努道，「你應該知道:神聖太陽尊賦予我手裡正拿著的是一道親證儀禮的令。而沒有出示和你結怨生仇的兆。」

    「但是，這不是耳器族神靈的規矩。按照海弓弩的話:仿佛海浪一樣蕩漾在耳器族兩手上的，不只是海浪。」耳器芒柘道。

    族宗達昂努其實從耳器芒柘的那句話聽得出來:此時，踏上達昂瑟儂大地的耳器族與其說是針對刀楔令，不如說，那些心內蟄伏的刀就是指向自己的。

    族宗達昂努側目，他看著達昂瑟儂的鐵騎武士，已經被耳器五元素完整衝散了諧整盤動的律動。這才將右手擎起。隨即五指乍綻。

    就見手中的那把合轍刀瞬間化作照耀向——達昂瑟儂鐵騎武士的一道光。

    在暗濁雲霓中，這道皓白攢射的光芒，仿佛一道靜啞的光流。在達昂瑟儂的刀楔令中，有三闕讚頌光芒的修辭令。在達旺兒瑪城的記事石柱上。

    但是，不大尋常的是:達昂瑟儂人對此三闕詩歌沒有常常提及過。

    倒是那些刀楔令缺損或者卻失的修辭，反而變成族人們更喜歡穿鑿的傳奇。

    「那些丟失的辭令，據說是刀楔令修辭中含英咀華的部分。」

    「對，正因為不可知的神秘感，我們記住了這些不夠完整的部分修辭令。」

    「太陽尊神聖的秘密之所以讓人難以全曉。正是因為這些散逸的古紀。那是啟示光芒中斷過的地方。」

    「獲得遺失的部分，成形的道理也許才會是完美無缺的。」

    ……

    恰恰就是三闕《藪盧葉嘉剎歌者》被達昂瑟儂的人訴諸口誦的機會最少。

    在達昂瑟儂，《藪盧葉嘉剎歌者》是用於讚頌太陽照耀萬物時情景。因為其中密函了生命三種性靈屬性接受光芒照耀的自然特質，達昂瑟儂的人們又將這些詩闕稱之為三屬性的火。

    明明白白存在的，就不要再說。其實真正的指意是:道理不需要強調。

    就好像浩大光輝的太陽就高懸在天穹至上，用不著在早晚禱的功課誦辭中，再重疊禱告一樣。所以，在經常艷陽高掛的大漠中，這三闕歌者的讚辭已經被達昂瑟儂族的人們淡化。

    只聽黯淡雲翳和滾塵的風沙中，族宗達昂努頌曰:

    「隨喜感光的達昂瑟儂人，喜嬗搖晃的、蔓生植物的枝條一樣，風光中流淌蜿蜒的肢體，高挑綠嫩的芽尖，嗜好迎迓這一道兒光。藪盧葉嘉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