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笑道:「另外,大汗所說的佛教傳播次序並不對,佛教是在東漢時傳入中原,卻是在隋唐時才傳進西藏。而且大汗還有一件事情卻有所不知。」
忽必烈怔道:「什麼事?」
程越道:「其實不管是所謂紅教還是黃教,都不是正宗的佛教。而是佛教傳到西藏後,與西藏自身的苯教結合而成誕生的怪物。西藏自古即為蠻荒之地,民風之野蠻殘忍,想必大汗比我清楚。那種地方誕生的宗教,其愚昧荒誕就可想而知了。佛教傳到西藏後,從此再也看不到真正的慈悲為懷,眾生平等,反而一力強調報應循環,來世修為,根本就是歪門邪道。至於什麼歡喜禪,雙修之術,更是烏煙瘴氣的胡說八道,其本意不過是滿足喇嘛的私慾罷了。而佛教傳到中原後,卻與以仁德為宗義的儒家傳統和其他教義結合,於是有了超越原始佛教的禪宗!恕臣直言,佛教之所以能夠發揚光大,全在於漢人的貢獻!倘若沒有歷代漢人高僧的不斷傳承精研,佛教還能存在麼?至於大汗口中奉為經綸的所謂藏傳佛教,才是真正的不倫不類!否則藏地為何難以興盛?幾百年來,是他們不夠虔誠麼?蒙古以大軍占領西藏,西藏所有的喇嘛就都是大汗的臣民,可如今臣民反倒騎到了主人頭上,臣畢生所見之事,未見有如此荒謬者!」
程越再一番長篇大論出來,忽必烈和察必等人聽得已是傻了!誠然,他們對程越的許多說法不盡贊成,但其中很多事情卻是他們無法反駁的,更有一些他們從未聽說過。比如苯教,他們哪裡知道是什麼?從來沒聽八思八提起!
如果是別人講這些,忽必烈必定早將他斥退,視為荒誕不經,但這些話從程越嘴裡說出來,他就不能置若罔聞了。程越在大事上從來不說謊,何況是如此重大的事情,程越有哪句話說得不對,馬上就會被拆穿,所以必定是真的。
但是這樣說來,莫非藏傳佛教真的比不上漢人的禪宗麼?忽必烈對紅教堅定的信心頭一次被動搖!
南必問道:「鎮南王,聽說八思八國師接下了戰書,要與你府上的三位大師辯佛,你可有必勝的把握?」
程越笑道:「臣只願從旁促成此事,誰勝誰負臣都無所謂。」
南必認真地看著程越臉上的表情,她也算對程越有些了解,但確實沒有看出程越對辯佛一事有什麼求勝欲。
不只南必,忽必烈和察必等人也看得出來,程越若是想贏的話,無論語氣和表情、神態,都會變得異常堅定,一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樣子。但今天程越卻很平和,一臉的雲淡風輕,仿佛與己絕無關係。只有在談到藏傳佛教的時候,程越才會露出明顯的厭惡。
忽必烈沉聲道:「八思八國師很有分寸,選在你與囊加真大婚之後再與你府上的三位大師辯佛,無論勝敗,八思八國師的這份人情,你要記住。」
程越笑道:「大汗所言甚是,臣記住了。不過臣也待八思八不錯啊,他回烏斯藏,由臣親自護送,這份人情就算是還上了,臣不欠他什麼。」
忽必烈無奈地搖頭苦笑,這個程越,總不肯與八思八和解,好在八思八馬上就要回烏斯藏,兩人就此很難再起衝突。
程越笑道:「大汗,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大汗想悟道的話,不妨多聽聽其他宗教的義旨,只要覺得有益,又管他來自哪裡呢?」
忽必烈聽到程越這句話,忽然想起李居壽!眼下八思八要與程越的三大高僧辯佛,自己不方便召佛教的喇嘛或和尚布道,何不如讓李居壽多講解幾回道教?也許正如程越所說,有另一番收穫也說不定。當下忽必烈便在心裡做了個決定,但他並沒有說出來。
此時察必才問道:「程越,你今天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程越笑嘻嘻地道:「大皇后忘了麼?大皇后曾吩咐臣有空的話就多過來陪大汗打打麻將,臣今天總算有了空閒,馬上便拉著完澤來了,順便在這兒蹭一頓飯。」
忽必烈大喜,哈哈笑道:「甚好,甚好,這頓飯朕請了,你如果沒有著急的事要辦,晚飯朕也管!哈哈,朕這幾天正愁沒人陪朕打上幾圈呢。來,來,來,你陪朕打個痛快,朕不停,你也不許走!」說著一把拉住程越就往早就布置好的小廳里走,察必等嬪妃也興高采烈地跟了過去。
三位高僧要與八思八國師辯佛的事情也引起了大都的轟動,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此事,但全部的
第九百八十二章 荒謬的藏傳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