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十字劍》
歌贊,歌贊
十字劍上紋著十字星
記住榮耀與我們同在
擦亮我們的盔甲,戴上我們的頭冠
念著情人的名字,也莫忘信仰的聖光與我們同在
戰馬在嘶鳴,聖戰的號角已響徹四方
勇士們,前進!前進!!
神靈保佑著我們,勝利在不久的將來
騎士們,衝鋒!衝鋒!!
鮮血已不分你我,丟下折斷的長槍,拔起腰間的刀劍劈砍
戰士們,作戰!作戰!!
一同立起不倒的旗幟,即便白布被熱血漂染,即便身軀凋亡,也要在罪人的頭顱里插上旗杆
兄弟,我們曾一同浴血奮戰
我若是先登了天國,卻記不起我的名字,帶不走我的骨骸
請拿走我的十字劍,把它插在海邊,這是我的墓碑,這是我的遺骸
明年請帶上蜜酒和麵包來看我
你會發現——
纏著劍的蒂亞地花,向著天邊的一個方向展望
那是我家的方向
火與劍——烽火!(引)
記憶,虛弱,悲哀
我不知應如何去訴說我的經歷——該忘記的都已經忘記了,而沒忘記的卻已經不重要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苦難,曾經是離我很遠的事物。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朵幸運的長在溫室的花卉。在一個永遠溫暖的地方成長,腳踏沃土,根莖由清泉流水蘊養。成長是無比的輕鬆,我未來的道路早已被人鋪平。我甚至不需要思考,只要沿著這條康莊大道,那麼我必然會有一個圓滿、不枉此生的結局。
然而卻有什麼將我的未來擾亂了,還將我的前程打得粉碎?!
命運,這種東西……本就不是由人去定的吧。我對參軍的決定,沒有任何悔意。
但唯一對不住的是…母親。
——海默爾諾斯卡手記,書於法歷 367 年 3 月 13 日晨(軍隊初次集訓前夕)
渴和熱,是他此刻最真切的感受。
喉嚨好痛,好像快要窒息了。
可他又不像是掉進了河裡,更不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
「水……給我水。」
他發出極為虛弱的聲音,可那聲音小到就連蚊子翅膀的嗡鳴都能蓋過,怕是不會有人聽見。
噼里啪啦
是幻聽嗎?
他不禁懷疑,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聽見冬天在火爐旁已經習慣了的聲音:
乾燥的木柴被烈火點燃,高溫讓柴火一點一點的炸開。這種有著獨特節奏的聲響,就像是一個神秘的樂師打出的奇妙節拍。
眼皮異常沉重,似乎被這種單調的節拍下了重力術。他很想就這樣一直閉著眼睛,讓原本已經飄渺無垠的意識就這麼索性遠去。
這樣痛苦也一定會消退吧……
他這麼想到。
他努力讓自己重新沉睡下去,可是心中總有這樣一種不安的預感——如果真的就這樣睡著了,他將永遠也不會有甦醒的那一天。
或許是被心中恐怖的論斷嚇住了。儘管已經疲憊不堪,他的眼睛依舊努力睜開一條縫。只是一睜眼,漆黑的視野中立刻被刺目的紅光充滿。
只見透紅的炭火散落在焦黑的土壤上,這些落在地上的小太陽烘烤著這片土地上最後一絲水分。
沒人撲滅,也沒人干擾。這些炭火就自然的散發著光和熱,好像履行著某種使命似的,將它們身邊所有能點燃的事物通通都賦予火那灼熱的魂靈。
這些黝黑而鬆軟的木炭,在它們原本還是堅韌的木頭的時候:
有的曾是戰車,由高貴的將軍在上面碾過亡者的骨骸;有的曾是長槍,被帶著滿腔熱血的士兵們握在手裡披荊斬棘;有的曾是旗杆,戰旗在忠誠的旗令兵手裡隨著颯颯寒風飄揚……
可那高貴的將軍,他的屍骸和其他骨頭混在了一起也不再高貴。
年輕的士兵們,四肢交錯著。鋼鐵和血肉融在了一起,已經分不開彼此的距離。
那張原本應該在空中飄揚的戰旗,終究隨著熱浪與這點點火星一道成了灰燼……
不管它們曾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