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年前就封印的墮神，還是被神注意到了。

    神，不僅要封印墮神力量十萬年，如今，還要用李代桃僵的方式，讓她徹底消亡。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而人與神斗，何其艱難。

    難怪墨無殤會大戰一開始，就不出手。

    「可，袖手旁觀任由神殿殿主攻破結界，他也會擊破墮神封印，結果都是一樣。」

    無論是由神殿殿主來開啟，還是她親自來開啟，都是開啟墮神封印。

    都是會成為神殿殿主算計的對象。

    墨無殤抿著唇，目光閃爍，隔了許久之後，才說：「即使神殿殿主攻破結界，他也不能擊破墮神封印。」

    慕九歌問，「為什麼？」

    墨無殤看著慕九歌，按著她肩膀的雙手，緩緩放下。

    他整個人變得格外無力，「雲長淵會出手。」

    這是他一直躲著的原因，便是等著天師門受不住了，逼著雲長淵出手。

    他不在乎雲長淵的生死，他只在乎慕九歌的生死。

    可，這個計劃對慕九歌來說，卻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清楚的知道她會做什麼決定。

    所以，他乾脆躲起來，從頭至尾都不出現。

    可是她，卻不要命的來逼他。

    她不是不愛惜自己，可是與雲長淵比起來，她總是不顧自己的性命。

    慕九歌看著神色萎靡的墨無殤，想罵他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何嘗不能理解，世上所有人的命，都比不上自己在乎的那一個。

    即使殘忍的犧牲所有人，包括自己，也要執著的保護那一個人。

    墨無殤的那個人是她。

    而她的那個人，是師父。

    慕九歌對著墨無殤笑了笑，「既然你來了，也做好準備了吧？」

    墨無殤沉眸想反駁，慕九歌卻又更快的說，「如果非逼得師父出手，那我只會選擇和他一起死。」

    「結果，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的。」

    都是慕九歌死，墮神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

    墨無殤喪氣到了極點。

    聲音極其干啞，「為什麼，不能自己好好活著呢，你好好活著，便是我此生唯一心愿。」

    慕九歌神色微動。

    她輕輕地說，「師父活著，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前世已經死過的人了，今生只剩執念在堅撐。

    墨無殤凝著她，終究是再勸不出來。

    如同慕九歌明白他的心情，他也明白慕九歌的心情。

    整個世界便只有那個人了。

    他嘆氣，「即使我幫你，你恢復了墮神力量，卻還是會如了神殿殿主的願，被他吸走力量，你還是救不了雲長淵。」

    慕九歌目光凝重，看著黑繭之外的魔氣結界。

    「我們現在還有時間。」

    魔氣結界還沒有破，還能支撐一頓時間，若是慕九歌在這個時間之內，恢復墮神力量，便可以用墮神力量加持魔氣結界。

    神殿殿主縱然有著神的指引，有著逆天法門，但是攻不破魔氣結界，也就沒辦法吸取墮神的力量。

    墨無殤搖了搖頭，「墮神力量極其強大，力量一旦恢復，便會打破墮神大陸的天地法則，一旦打破，神的力量就會發威，神殿殿主極可能還有後招，會輕易的就破掉魔氣結界。」

    「到時」

    慕九歌就會成為神殿殿主手中魚肉，被神控制。

    慕九歌沉眸，手指緊握成拳。

    她咬牙，神色無比堅決，「縱然如此，卻也並不是唯一結果。」

    「在神殿殿主背後的神，縱然強大，算計一切，可十萬年前的墮神，敢與諸神為敵，定然也不是吃素的。」

    「待我恢復力量，我會儘量找辦法破解。」

    墨無殤目光複雜的看著慕九歌，她說的這些話，全都沒有任何根據，完全是憑藉著自己最好的放心猜想，全都是，在向死而生的時候，給自己編造一線虛幻的希望。

    她，大概真正抱著的決心，是恢復墮神力量之後，以墮神力量來拖延時間，撐到兩個月之後。

    而她的結局，大概不會有什麼改變，是被神殿殿主吸光力量，身體靈魂皆死亡。

    這場戰鬥中，她只想著如何保護雲長淵，卻根本沒有想過自己。

    墨無殤很想將她打暈直接帶走，藏起來，即使以後她會恨他，怨他，即

    使是殺了他都無所謂。

    可是，她如今已有墮神部分力量，他做不到。

    無力感深深的襲來，墨無殤終於沮喪的接受了慕九歌給自己安排的決定。

    他無力的說，「你要我做什麼？」

    既然沒辦法阻止，那就陪著她一起戰鬥到最後吧。

    即使九死一生，他今生，終於是站在她的身邊，陪她一起戰鬥到底，不再讓她孤單一人了。

    墨無殤的眼神太過溫柔，溫柔的讓慕九歌都有點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她深呼吸，才說，「恢復墮神力量，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失控，若是失控，傷害天師門的人，還希望你」

    她有點說不下去。

    這件事情只有墨無殤能做，但是對墨無殤來說，是真的十分殘忍了。

    墨無殤臉色亦極其不好看，「你是想我自殘，來同步傷害到你，吸引你的仇恨，引你先去對付神殿殿主。」

    慕九歌點了點頭。

    墨無殤臉黑的跟碳一樣，竭斯底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