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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還不快放手！」殿門口候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寺人，他一見到我就急忙上前扯開了大漢握在我手臂上的手：「姑娘恕罪，這些莽夫不知禮數，沒傷到您吧？」

    「沒有。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我看著老寺人狐疑地搖了搖頭。

    「姑娘請隨老奴來，君上和趙先生正在裡面等著姑娘呢！」老寺人一彎腰將我請了進去。

    休明殿內安安靜靜，除了走路時衣袂相擦的聲音，便只有老寺人渾濁沉重的呼吸聲一進一出。堂中巨大的跪俑樹形燈一片冷寂，整座大殿昏暗陰涼，只有幾盞嵌在牆壁上的青銅獸頭小燈還燃著微弱的火苗。

    老寺人帶著我穿過兩扇小門後停在了一扇黑漆大門前。

    「君上在裡面呢，姑娘請進吧！」老寺人朝我彎腰行了一禮，躬身退到了一邊。

    終於要和齊侯正式見面了，我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重重的木門。

    木門之後，是一間兩丈見方的小室，裡面放了一張窄小的床榻和一應青銅水器，想來該是侍奉齊侯入寢的寺人和婢子的房間。再往裡走便看見一副一丈多寬的紫晶掛簾，我撩開串串紫晶石，眼前出現了一間巨大的寢居。這裡沒有一絲燭火，整間房間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暗紅色火光在黑色的花崗石地面上隱隱浮動。我在偌大的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四下看了一圈，卻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齊侯在哪裡？無恤在哪裡？門口那老寺人莫非是在戲耍我？

    我轉身打算退回門外，這時，寢室左面的一副珠簾後面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就是晉人的神子？」

    是齊侯的聲音！我心下一驚，連忙轉身向前俯地行了頓首禮：「晉國巫士子黯拜見齊侯！」

    「晉人的神子竟是個女子？」那聲音問。

    「侍神者無論男女，君上所見皮囊而已。」我不敢抬頭，以額叩地恭聲回道。

    「你起來，走近些。」珠玉叮噹，似是齊侯撩開了帘子。

    我低著頭彎著腰往前移了兩步。

    「再近些。」

    他要做什麼？這裡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心裡疑惑著，又往前走了三大步，直走到齊侯的跟前，看見了他踩在踏几上的金絲錦履。

    「抬起頭來。」

    我慢慢地抬起頭，眼前的齊侯，穿著一身素色繡螭龍紋的寢衣，頭頂寶冠已去，夾著幾縷銀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與那日小雅閣相比，他似是一夜蒼老了許多。

    「你就是那天貼了『綺姜翅』的美人？寡人那日還道你和撫琴的素祁同是陳恆的人，沒想到你竟是趙鞅的人。」齊侯打量了我一番，嗤笑一聲靠在了背後的軟墊上，「你們現在是看寡人被逼到了絕路，都想來我齊國要點好處，對嗎？」

    「陳恆居相位而不思忠君，謀逆造反，意圖弒君，已逆了為臣之道，逆了天道。晉國趙氏此番入齊只想助君上一正天道，別無他求。子黯侍神，只想消弭三國戰亂，替君上積攢百年德行。」我雙手抬至身前，並指交疊，叩首禮道。

    「哼，替寡人正天道？他趙鞅把持晉國朝政多年又懂什麼是為臣之道！晉公如今無恙，不過是德行修的比寡人多些罷了。」齊侯說完冷笑一聲，從身側取出一隻一尺來長的黑地描紅色纏枝蓮花紋的長盒遞給了我，「你是不是神子，寡人不知，但寡人這裡有一個問題卻還要你來解答。打開看看吧！」

    「諾！」我雙手接過長盒，輕輕一開，發現長盒裡面被木片隔成了九個小格，每個小格里都放著三支不同顏色的蜉蝣翅。

    「寡人喜歡貼『綺姜翅』的女人，可你知道為什麼這些年，寡人宮裡的如夫人都不敢貼這翼翅來邀寵嗎？」

    「外臣不知。」

    「那是因為貼了『綺姜翅』的人都必須回答寡人一個問題，答不出的，答錯的，都是要掉腦袋的。」齊侯一撩珠簾，探出身子冷冷地看著我，「你雖是晉人，但寡人卻也不想為你壞了這個規矩。」

    「尊上這般為難外臣，恐會傷了兩國將來的盟約。」我抬頭正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