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月貽香 40 顧雲城主
耳聽山本一川劃下道來,言思道暗罵道「做你祖宗的春秋大夢!」臉上卻堆滿笑容,問道「哦?莫非閣下的意思是說,我們雙方各出一人,效仿傳記小說里時常提及的陣前比武,既決勝負、亦決生死,以此來判定雙方人馬的輸贏,是也不是?」旁邊謝貽香一揚手中亂離,向山本一川冷冷說道「好呀,那便再來打過,這次定要分出個你死我活!」
卻見山本一川緩緩搖頭,沉聲說道「非也非也,這場比試乃是我東瀛一國與你中原武林的較量,當然要公平,絕不能只看一戰之勝敗,否則難免會有意外和僥倖存在。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所以我方提議這場比試須得分作三局,以三戰兩勝來定輸贏。」
謝貽香還以為山本一川是在和自己叫陣,誰知聽下來竟是江湖上老掉牙的三戰兩勝的約定,不禁暗自好笑。但轉念一想,對方如此提議,除了山本一川這位「劍道小兵法」的高手之外,倭寇里分明還有其他高手出戰,頓時眉心深鎖。
要知道眾人此番受青田先生之託剿滅倭寇,雖有言思道和得一子這兩位高人出手,但二人皆是玩弄權謀詭計之輩,說句「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根本無法與人動手;而麾下將士皆是沙場中的戰陣本領,更無法和倭寇高手相提並論,數來數去,便只有自己一人可以勉力一戰。
如此一來,倘若接受山本一川三戰兩勝的規矩,縱然謝貽香的「融香決」能夠險勝對方「風火山林」的劍道,到頭來多半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哪還有力氣再勝一場?可見如山本一川有此提議,顯是吃定了己方再無高手可戰的困局。
想到這裡,謝貽香便要開口拒絕,不料身旁的言思道搶先問道「山本先生既已有了提議,自是胸有成竹,乃是先勝而後戰。卻不知是哪三位高手代表東瀛一國出戰?莫非便是山本先生自己和在場這兩位『甲賀忍術』的高手?」謝貽香知道言思道是想摸清對方的底細,只得閉嘴不語。
只見山本一川再次搖頭,說道「我們出戰之人,其一便是在下山本一川,乃是東瀛神妙劍道首座;其二卻是由這兩位『甲賀忍術』的高手共同出戰,一位是此刻潛伏於地底的裂石君,一位是我身後這位行空君,合稱為『遁地飛天』,乃是『甲賀忍術』不折不扣的嫡系傳人,亦我東瀛極負盛名的忍術大師。」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夜隨山本一川出戰的這兩個忍者一個能遁地、一個能飛天,其名正好喚作「遁地飛天」。言思道插空問道「所以輪到『遁地飛天』出戰,爾等便是要以二對一、以多欺少了?」山本一川冷笑道「遁地飛天,缺一不可,即便對陣千軍萬馬,亦是兩人齊戰。便如你們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登峰造極』兩兄弟、『騰雲駕霧』兩姐妹一樣,皆是成雙作戰。對此你方若是覺得不夠公平,那麼待到他們二位出戰之時,你們也同樣可以派兩位高手一併應戰。」
謝貽香心中罵道「除我之外,眼下我方哪還有什麼高手,又何必假仁假義,惺惺作態?」言思道則繼續問道「原來是『甲賀忍術』的『遁地飛天』,久仰久仰!幸會幸會!卻不知第三戰又是哪位高手出陣?」
這回山本一川只是微微一聲,轉頭向身後的山崗上說了句東瀛話,軍陣中的翻譯頓時臉色一變,小聲告訴言思道和謝貽香,說道「是顧雲城之主、『東瀛劍聖』丹羽一葉!」
謝貽香心中暗驚,竟險些忘了對方還有這麼一位頂尖高手。須知山崗上這兩百餘名倭寇之所以能夠殺出顧雲城,便是以此人為首。據說就連得一子此番派來的統兵之將,也在破城時被這丹羽一葉重創,不僅瞎了隻眼睛,一條左臂也差點沒保住。照此看來,無論是武功還是地位,這位「東瀛劍聖」必定還在山本一川之上。
而伴隨著山本一川的話音落處,眾人忽覺眼前景象似乎一晃,一個白衣男子已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軍陣之前,以謝貽香的目力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現於此。只見這名男子約莫四十來歲年紀,白面無須,雙目緊閉,一頭長髮呈雪白之色,用麻繩扎於腦後;身披白色武士長袍,赤腳蹬一雙木屐,兩柄漆黑色的倭刀一長一短,斜斜插在腰帶上。後面的山本一川已用漢語介紹道「這位便是顧雲城城主丹羽一葉,當今『中條一刀流』的第一劍客,亦是我們第三場出戰的人選。」
言思道連忙隔空拱手,笑道「兩國鏖戰已久,軍卒對陣多時,不料今日方才得見『中條一刀流』之主,亦是緣分使然。在下便是此間主事之人,在中原皇子恆王麾下任職軍師,自號『逃虛』。初次見面,還請丹羽城主多多指教!」
誰知丹羽一葉全然不做理會,雙眼依然緊閉,也不知是聽不懂漢語還是不屑回答。旁邊謝貽香一直在仔細打量此人,但越看越覺得渾身不自在,到後來竟有一種冷徹心底的寒意,教人只想遠遠避開此人。
幸好謝貽香和先競月同出刀王門下,知曉先競月「殺氣馭刀」的手段,再加上又曾經與丹羽一葉的門下弟子交過手,對「中條一刀流」一招決生死的武道更是深有體會,心知丹羽一葉生出的這種寒意,便是常年殺戮所積累下來的『殺氣』。此時丹羽一葉尚未出手,不經意間流轉著的殺氣便已有如此逼人之勢,足見是個一等一的頂級高手,即便是在中原也找不到幾個對手。真不知此人若是遇上師兄先競月,雙方皆以「殺氣」對戰,誰又能更勝一籌?
就在謝貽香胡思亂想之際,對面的山本一川已將倭刀豎在眼前,緩步上前說道「所以我方出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