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封炎盛世嬌寵之閨香 399認了
門外,一個中年男子就站在走廊上,正要抬手敲門。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七八歲,身形高大,著一襲官綠色雲紋錦袍,腰環犀角帶,形貌威儀,只是他已經開始發福,眉目間還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精幹俊朗,一雙銳利的眼睛炯炯有神。
「袁叔叔,快請進。」耿安晧恭敬地迎了中年男子進屋。
走廊的另一頭傳來小二「蹬蹬蹬」地下樓聲,袁姓男子一進雅座,就義憤填膺地替耿海鳴不平「國公爺,皇上也太過分了」
「國公爺,您放心,我們這些人都是您一手提拔起來,你高呼一聲,我們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袁姓男子越說越是憤怒,眉宇深鎖,擲地有聲,一副替耿海不值的樣子。
「袁老弟。」耿海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朝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
雅座的大門還大敞著,外面大堂那些茶客酒客的議論聲隱約地傳了過來
「說來天家到現在還在罷朝吧」
「這罪己詔都出了,還上什麼朝,名不正言不順的」
「說得是。我看那位如今怕是無顏面對朝堂百官了吧。」
「都說自古天家無父子無兄弟,還真是如此啊」
聽到外面又在議論罪己詔的事了,耿海只覺得心情愈發凝重,心道看來皇帝弒兄奪位的事怕是真得壓不下來了,也好
也就是,兒子怕是要失望了
耿海看著耿安晧那稜角分明的側臉,心中思緒飛轉兒子對那個端木紜真是痴心一片,但是,依現在的情況,他們已經不可能選擇大皇子和端木家了。
如今的耿家處境太不妙了,他當然希望能找到岑隱篡改罪己詔的證據一舉把岑隱扳倒,然而時間太緊了,倘若他真的拿不出證據來自證清白,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鋌而走險」了
想著,耿海的眼底隱約躥起兩簇火苗,那是名為野心的東西。
他已經想過了,如果他真被逼走到了「那一步」,也只好逼宮謀反,清君側,再扶持某個皇子登基
問題是,大皇子此刻遠在數千里之外南境,意味著大皇子短時間內不可能回京,而他們自然也不能扶持他登基。
這大概就是命
耿海暗暗地嘆了口氣,對自己說,兒子這般喜歡端木紜,若是有機會讓他如意,自己這個當爹的,總歸還是要讓他順心如意的。
最多是等事成後,再安排就是等到了那個時候,端木家又豈敢對他們耿家再說一個「不」字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耿海心中還是不希望走到那個地步。
逼宮可不是什么小事,需要細心籌謀,就如同當年的今上般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如果太心急的話,就意味著不可能計劃周全,就像肅王和孫明鷹一樣,匆匆逼宮的下場就是一場空,滿盤皆輸,還要連累闔族陪葬
只要能夠除掉岑隱,化解了這次的危機,耿海覺得大可以再等等,等待更合適的時機來臨。
他心裡明白,即便是除掉岑隱,他和皇帝也再回不到從前了,就像是摔碎的鏡子般,即便是把碎片再拼回去,那裂痕也不會消失。
「安晧。」耿海喚了一聲,耿安晧連忙合上了雅座的門。
「吱呀」一聲,房門徹底地關閉了,也把大堂的那些聲音隔絕在了房門外。
大廳里還在議論紛紛,眾人各抒己見,情緒高昂。
正如耿海所料,罪己詔的事根本就壓不住了。
士林中幾乎是鬧翻了天,有人覺得皇帝弒兄奪位,得位不正,應當退位;但也有人提出,崇明帝沒有留下子嗣,退位於誰都不和宗法,而且只會因此在朝堂上再起皇位之爭;又有人說今上繼位也超過十六年了,在位期間並無大過,而且已經自認己罪,也算是自省己過了
自從三月十六日的罪己詔事發後,這樣的爭論就沒停過,還愈演愈烈。
皇帝雖然罷朝,卻也沒因此封閉耳目,他也知道這件事已經壓不下去了。
三月二十八日,皇帝終究還是御筆下了詔,在詔中言辭鑿鑿地表示先帝臨死時,曾口諭廢太子。後來崇明帝登基後,自己也一心一意扶持崇明帝,沒想到崇明帝因先帝口諭一事疑神疑鬼,親奸佞,遠賢臣,自己才會決定清君側,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