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紅樓從丫鬟開始 79 元春的夢境
賈府眾人鬧鬧吵吵的,元春卻倚在殿中,見著冰鑒上凝結的水汽,無所事事的沉入了夢裡。
只是剛睡著,就覺得周身氣溫降了下來,甚至看見皚皚白雪中,大片大片的絨雪飄灑著,空氣里氤氳起幽幽的白梅清香,元春定睛,就看見那肖似自己的女人被盛裝打扮著,裹在三重的柳木棺槨之中,幾十號工匠哼哼哈哈地推進了地宮裡。
那經幡上寫著諡號,賢德皇貴妃。
元春茫然,這是哪裡?
還有,既是皇貴妃,那就是皇家人了,皇家如何會用柳木這樣中看不中用的木材做棺槨?太草率了吧。
她哂笑一聲,當即就想從這古怪的夢境裡醒來,只是無論如何奔走,她總覺得身上恍恍惚惚的,正當她轉身喊抱琴時,就忽而感覺自己不受控制的,從那地宮上方飄飄乎乎的就往那雲頭飄去了。
不知飄了幾時,周身仿佛鑄鐵似的,正蓄力掙扎時,忽見頭上牌坊橫架,石碑陡然,上書四字「太虛幻境」。
元春茫然間心有所感,不由得在那石碑下呆住了腳步。
「榴花仙子既回來了,何不去警幻姐姐處銷假?此番遊歷,可還痛快?」那位青衣垂絛,祥雲繚繞的女仙裊裊娜娜的騰到元春面前,拉起她的手滿面含笑地親切問道。
榴花?
石榴多子,元春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忽而一股暖流游遍周身,目光仿佛透過皮肉,定格在那小小的宮腔里,只見粉粉軟軟的一團手指大小模糊人影,正抱著膝頭香睡呢。
於是她下意識地甩開了那女仙的手,護住腹部,薄唇親啟叱了一聲,「放肆。」
女仙莫名其妙地,待見她的手勢,凝神片刻後,卻擰緊了眉頭。
方才的仙姿綽約,頓時添了煙火氣,只見她忙退到牌坊邊上,驚問:「你!那凡塵王室氣數已盡,賈府與你也無甚瓜葛,你怎能以仙身為報?那邊有棵傻了的草也就算了,連你也不清醒了不成?還不速速與我回去!消了這孽障!」
這次元春聽清楚了,心道果真是個荒誕的夢境。
聽宮中的老人說,若是夢中遇上鬼打牆,定然不能順著人家的意跟著走了。
這麼想著,元春垂下眼眸,刻意不再去看那女仙的眼睛,只輕輕緩緩道:「紅塵之中自有家國父母,兄姊牽掛,告辭。」
也是怪,她來時雙腿還如灌鉛似的沉重,眼下卻能尋著方向一路超前奔去。
不管了,快醒來,快醒來!
元春這樣告誡自己,莫說這腹中孩兒是如何得來,便是嬪妃自戕也是累及家族的大罪,若是她留在此處,那鳳藻宮裡的自個兒是個什麼光景?
那仙子沒想到元春會轉身就跑,只得蹙眉跺腳跟著追,清音似的嘆息接連傳進元春耳朵里:「那賈家都要被抄啦!你如何還要去那滾滾紅塵里磋磨?快些隨我回去」
隨後又想到什麼似的,忙高喊:「人間尚有五十載荒年要磨,你帶著這孽胎啊,不,你帶著你這孩兒,如何使得?」
我賈家幾代侯爵,榮耀無雙,便是王權更替,只要我賈府子侄尚存,便可再創榮光。至於荒年,天無絕人之路,此處荒年,便往它處而去就是,長腿的人總不會幹等著餓死。
元春在心頭嘀咕,一雙美眸中清光流轉,不肯再多看那仙子一眼,衣袂飄飄間足間數點,如飛鳥投林般朝著雲頭之下一躍而去。
那女仙被她的果決狠狠嚇住,自知沒法子完成警幻的託付,又想著警幻如今正在入定,便一咬牙飛身朝元春的腹部撲了過去。
「娘娘可是冷了?」抱琴見元春自午睡醒來,就撫摸著架子上的狐皮發愣,素日裡怕熱的娘娘,眼下手指青白,摸起來還有些冰涼。
此處乃是鳳藻宮的正殿,恰逢六月里,冷意陣陣的冰塊橫在殿中,傳出絲絲涼意,卻沒有能凍到手的道理。
抱琴心下有些慌亂,小聲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適?奴婢這就去傳太醫來給您瞧瞧可好?」
只是正要起身喊小安子的抱琴,衣袂帶起的輕風叫元春一怔,隨即一把拽住了抱琴的衣袖,「別去,我沒事。」
元春心知,宮中爭鬥不休,陛下又時常纏綿病榻,她有沒有孩兒有什麼打緊?萬一真診出來了,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