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常流身軀一顫，看向浴缸中那條黃金...龍鯉的目光充滿了深深地震撼。

    這其中有對龍君子嗣的震驚，但更多的則是針對沈淵那句看似平淡話語。

    洞庭龍君何等尊崇，又豈是沈淵區區一介凡人便能決定的？

    若是在今夜之前，沈淵說出如此話語必然會引得他開口嘲笑。

    然而今天夜裡經歷了維持萬載的龍君殘夢消散，以及被沈淵從夢境中帶走龍君子嗣，讓余常流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絕非凡人。

    「他...說不定真能定下龍君尊位！」

    自萬年前雲夢龍宮被毀之後，整個雲夢大澤的水域被其他江河水域侵蝕，大澤水域也在不斷枯竭。

    時至今日，已經不足全盛時期的一半。

    甚至於連雲夢大澤這個名字，也隨著雲夢龍君的隕落逐漸被人所遺忘，化作了現如今的洞庭湖。

    而由於雲夢龍君斬殺數十尊水神所遺留的餘威尚在，再加上過去數千年裡水族本身都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哪尊水神膽敢入主洞庭湖。

    這也使得現如今的洞庭湖，完全是無主之地。

    龍鯉身為雲夢龍君唯一的子嗣，完全有資格繼承龍君之位入主洞庭湖，成為這洞庭水域的龍君。

    當然，有資格是一回事，能否真的成為洞庭龍君又是另一個概念了。

    眼下龍鯉剛剛降生，連顯化蜃龍之身都無法做到，自然是難以爭搶洞庭龍君的尊位。

    不過得益於雲夢龍君的人情，沈淵並不介意將他推上這洞庭龍君之位。

    更何況龍鯉也並非沒有任何底蘊，殘夢消散之時雲夢龍君必然將其所有遺產全部贈予了龍鯉，其中不乏神通法術傳承之類的事物。

    有這樣的底蘊在，再加上世間所剩無幾的真龍之身，龍鯉想要快速成長為合格的龍君並不是難事。

    沈淵心中有種種考量，可落在余常流眼中卻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余常流看來，沈淵只是輕描淡寫便一言定下了洞庭龍君的尊位，這讓他對於沈淵更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緩步走上前，余常流看著魚缸之中渾濁的血水，龍鯉似乎非常不適應水質的污濁，在魚缸里不停遊動。

    源自血脈之中的親近，讓他毫不懷疑龍鯉乃是雲夢龍君子嗣的真實性，只是這滿缸的污水讓他眉頭緊皺。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小白雪則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將自己的小爪子清洗乾淨，乖巧地蹲在了沈淵的身旁。

    「這位先生，可否讓我為龍子殿下更換一下浴缸中的污水？」

    一邊說著，余常流目光落在滿身血污的沈淵身上。

    「當然，我也會為先生準備好洗漱的熱水和衣物。」

    ......

    從浴室中走出，沈淵已經將身上的污血清理乾淨，衣服也換上了余常流提前準備好的衣物。

    余常流此刻已經為龍鯉換好了水，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魚缸。

    見到沈淵從浴室中走出，余常流瞬間雙眼一亮。

    眼前青年容貌俊秀，身著絲質的白色長衫風格古韻，其上有細細的金線雲紋勾勒，配色淡雅卻不失華貴之意。

    再加上假元神洗鍊所帶來的飄渺氣質，宛若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謫仙人。

    「先生果然並非凡人！」

    余常流口中發出讚嘆道：

    「雲夢村每年都會召開龍君祭，其中有一個流傳了數千年的戲劇名為《謫仙問道》，講述的是一位謫仙人深入雲夢大澤與龍君在夢中論道。

    這一件衣服乃是我一個月之前親自前往州府，為戲中謫仙人所定製的，龍君祭尚未開啟所以並未有人使用過。」

    「原本我只是家中沒有準備多餘的衣物，所以想讓先生先換上這一件衣服再去讓人購買。

    不曾想先生穿上這衣服，倒像是真正從《謫仙問道》中走出的仙人......」

    說到這裡，余常流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瞳孔驟然一顫。

    在那一場流傳數千年的戲劇在外人看來是傳說，可在擁有半龍之血的余家人眼中卻是真實存在的歷史。

    歷史當中謫仙人與龍君夢中論道，跟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