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蜻蜓麼？」

    「蜻蜓？」

    「蜻蜓是會把卵產在水中，這就是蜻蜓點水。」

    「那又如何？」

    「在水中誕生的蜻蜓寶寶會約定，誰先離開水面就回來告訴其他寶寶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

    「這不可能，因為離開水面後的蜻蜓已經不可能回去了。」

    「是的，離開水的蜻蜓不是不願意回去實現諾言，而是它們回不去了，哪怕已經知道答案也沒辦法告訴其他蜻蜓寶寶。」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就是離開水的蜻蜓，現在睜開眼睛，看看水外面的世界。」

    咻——

    一段意識的交流，接著宇宙大爆炸一般的信息流在生物電腦之中爆發，生物電腦之中誕生了一個瑰麗的新世界。

    「我是誰？」

    「你叫楊冬。」

    「我在哪？」

    「阿賴耶識。」

    「我要幹什麼？」

    「你要成為蜻蜓。」

    在實驗室之外，杜蘭和維德正在觀賞這個世界最偉大的實驗，以超級生物電腦為基礎而誕生的集體精神。

    「如何？我不會騙你的。」杜蘭說道，集體精神的成功也代表了星球是可以誕生自己思想的。

    阿賴耶識是一個由人類創造的非常久遠的詞彙，最初指『貪慾和愛戀』，到了後來被佛教廣泛使用，最後成了二次元里人類精神集合體的代稱。

    在佛教里有『唯識宗』這個學派，就是認為世間一切都是由心誕生的非常複雜的佛學體系，因為太複雜所以老百姓接受不了，也就沒怎麼流傳，一直是小圈子的東西。大名鼎鼎的唐僧玄奘就是『唯識宗』的代表人物，阿賴耶識也是唯識宗翻譯過來的。

    唯識宗認為人有八『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

    前面五個就是五感了，是人接受外界世界情報的。而第六感意識，本來也是佛教用語，後來已經是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詞彙了。

    意識最初的概念是這樣的，你看到了一隻小狗，你可以通過五感來感受到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動物。等到小狗走了以後，前面已經空無一物，但你依舊回憶小狗，也可以說出小狗和其他狗的不同，這就是第六感意識的功能。

    而第七感和第八感是聯繫在一起的。佛教原始的教義是非常消極厭世的，認為世界都是虛幻，世上只有痛苦，快樂也是一種痛苦，講究脫離苦海去往彼岸。

    那麼世界如果都是虛幻的，人又為什麼能看到摸到小狗呢？佛教是這麼解釋的，那都是因為人類有第八感阿賴耶識，你其實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摸到，小狗是虛幻的不存在的，可是因為阿賴耶識中有小狗的種子，於是在第七感的作用下，你就看到摸到了。

    阿賴耶識是一個包含人類所有認知的資料庫，而第七感末那識就是種子發芽到結果的過程，也被稱為『現行』。

    按照這套理論就可以證明世界上沒有一件東西是真實的，全是人自己作妖。

    那麼維德就要問了：「製造出阿賴耶識有什麼價值？」杜蘭搞了這麼大的事情，收集了八千個大腦，總得有些用處。也因為不能讓犧牲白白浪費，所以他才讓杜蘭再一次進行研究。

    「你難道沒聽到剛才的寓言故事麼，現在我們就是水裡的蜻蜓寶寶，而楊冬是已經離開水的蜻蜓，她已經看到了我們人類看不到的東西，只是她是不可能告訴我們的。」「這個實驗的最終價值就在於它成功的本身，代表了人類除了物質世界還能去往其他的領域。」

    「原來還是你的老一套。」維德心說杜蘭改造人類是為了把人類送到宇宙里，現在製造這麼個東西竟然還是想要把人送走，實在是沒新意。

    「怎麼能說老一套呢？改造是為了讓人類精神在物質世界有安生之處，而阿賴耶識是把人類精神送到彼岸，那裡可能是個樂園。」「我給人類兩個選擇，一個是離開物質宇宙去往阿賴耶識，一個就是留在物質宇宙接受改造，難道不覺得我很仁慈麼？」

    維德心說杜蘭果然是個大忽悠，他說了這麼多佛學定義，最後也是宗教的那一套，就是人人可以成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