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敬忠現在是有求於人，那當然是季慕善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了。

    一聽季慕善提議約在外頭，常敬忠想都沒想便道：「那我們就約在羅家老飯館吧？那地方季天師您也熟悉，我們也正好請您吃頓便飯。」

    常敬忠這是想到，當初本來就是羅立成把季慕善介紹給常秋亮認識的。如今常家算是得罪了季慕善，雖然季慕善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要計較的意思，但若是在羅家的地盤，而且最好是有羅立成這個中間人在，那麼雙方再溝通起來，應該會比較順利一些吧？

    季慕善對會面地點倒是無所謂。

    不過常敬忠的提議倒是挺符合她的心意的。

    她也的確是很喜歡羅家的飯菜。

    「行啊！就聽常老先生的！」季慕善答應得十分爽快。

    這當然是看在美食的份兒上。

    可常敬忠不知道啊！

    他只覺得季慕善特別的好說話，態度也特別的好，讓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很快就落了地。

    掛了電話之後，常敬忠飛快的變了臉，對著旁邊病床上的兒子一通吼：「你看看你，這都辦的什麼事兒啊？！像季天師這樣有本事又好脾氣的天師，如今可是越來越不好找了。你陰差陽錯的結交了季天師這樣的人物，不想著好好維持好和對方之間的聯繫，竟然還得罪了她！虧得是季天師沒跟你計較，不然的話，咱們常家就是有再大的家底，只怕都會折在這上頭！」

    常秋亮已經聽他爸說了不少普通人惹怒天師後的悲慘下場了，他這會兒也有些後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道：「爸，你就別說了，我已經知道錯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向季天師道歉，一定讓她行不行？」

    想讓我放心，那你倒是做出幾件真正讓我放心的事情出來啊！

    連自己養了好幾年的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都沒有察覺，這還怎麼讓他放心？！

    這些話，在常敬忠的嘴邊轉了轉，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常敬忠也知道，這些話真要說出來的話，會對兒子再次造成多麼大的打擊。

    他嘴上雖然罵兒子罵得厲害，但是在心裡，他當然也是疼兒子的。

    常敬忠默默的在心裡嘆了口氣。

    兒女都是債啊！

    他只要活著一天，怕是就得為兒子操一天的心！

    父子倆都不說話，病房裡就顯得有些過分安靜了。

    常母親自去買了早飯回來給父子倆吃，可兩人吃著吃著，就聽見常母在角落裡小聲的啜泣著。

    常秋亮心裡有愧，不敢對母親說些什麼。可常敬忠就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當即就皺了眉頭：「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哭？號喪呢？！」

    常母被吼得噎了一下，隨即卻哭得更大聲了：「咱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還不允許我哭兩聲啊？！你這心也太狠了！」

    常敬忠黑著臉不說話。

    他心狠嗎？

    商場上跟他打過交道的老夥計，私底下也有說他心狠的。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卻從來沒有往心裡去。

    在商場上打混的人，沒有那麼一兩分心狠，能混得下來嗎？

    可別人這麼說也就算了，自家人竟然也這麼說，常敬忠就有點心寒了。

    他對家裡人到底怎麼樣，外人不知道，可跟他在一張床上睡了幾十年的老婆，還能不知道嗎？

    常母的這番話，讓常敬忠連反駁都不想反駁了。

    常秋亮將父親壓抑的情緒看在眼裡，心裡有些酸酸的，就勸他媽道：「媽，你就別哭了。大家現在心情都不太好……」

    「心情不好那是應該的，誰家遇到這種事心情還能好起來？」常母氣沖沖的道，「那個馮嵐，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個好的，她又幫你治過病。可誰知道，這看著像好人的，骨子裡卻更壞呢？天天和萱萱……也不知道到底是她跟哪個野男人生的卻讓咱們家當寶貝似的養了這麼多年！難怪你受傷這麼重她都不肯來醫院照顧你，我還以為她是心疼兩個孩子。可現在看來，她心疼兩個孩子是真，可她心裡沒你這個丈夫，那也是真！」

    常秋亮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能什麼也不說。

    「行了，你還有完沒完？！」常敬忠瞪著常母道，「馮嵐的事，是家事。等秋亮的身體好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