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日還得想辦法，看怎麼能將沈懷謙的忌口給弄來才是。

    她帶著燕九回到明竹堂，剛踏進院子就聽到了顏之韻跟班夫子二人的聲音，似乎是在爭吵。

    「老師，此刻宋大人剛剛入主朝堂，若是將私塾設在宋府，這宋大人如何能與同僚處好關係啊？」顏之韻的聲音有些不滿。

    「可之韻啊，為師也是沒有法子，那蕭府實在太小，女學還有十六位學子想要繼續學習，蕭府根本就容不下這麼多學生，若是另尋他處的話，那些學子家中又會重重阻礙。」

    「為師思來想去，也就宋大人的宋府，最適合開設私塾，況且宋大人身為女子，那些學子家中也不會過多介意她們來此處求學。」

    「老師的意思學生明白，可是......」顏之韻的聲音顯得十分無奈，「若是宋大人若因此事，遭到陛下和群臣的猜忌，那這女官的先河若是沒了，以後何來女子學堂一說啊？」

    「難道老師也沒有從宋大人的身份轉變之中反應過來嗎？宋大人如今不是后妃，是臣子，是手握科舉教育的臣子，宋大人之前在民間的名望就空前高漲，若是陽奉陰違，繼續在府中開辦女子私塾，您要將她置於何地啊？」

    班夫子聽了顏之韻的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就依班夫子所言吧。」宋婉儀抬腿從門後走了進來，「當今陛下乃明君，不會猜疑的。」

    她雖然這麼說著，但眉頭卻是皺著的。

    誠然，皇上不會猜忌。

    但，她若是在府中設立私塾，繼續由班夫子執教，無疑是站在了朝臣的對立面。

    男權社會，無疑是與天下男子為敵。

    嘉貴妃自然可以傲視群雄，毫不猶豫地與天下男子為敵，因為她有皇上護著。

    可宋大人......

    不過真正致使宋婉儀作出這個決定的，還是那十六位一心向學的學子。

    這十六位，儼然是之前女學留下的精華之所在，既然她們想學，那便學吧。

    宋婉儀長嘆了一口氣，走到屋內坐下，「顏姐姐，你將清嘉苑給收拾出來，供班夫子開設學堂吧。」

    「你瘋了？」顏之韻皺眉，班夫子不懂朝堂之事，難道她還不懂嗎？

    「你可想清楚了，即使是要做，那也得等到自身羽翼豐滿，你如今豈不是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嗎？」

    宋婉儀伸出手，拍了拍顏之韻的手，誠然，我懂這個道理，也可徐徐圖之，可那十六名一心向學的女子，她們等不起。」

    「等到我在朝堂站穩腳跟之際，恐怕她們的人生早已身不由己啊......」宋婉儀長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師生一場也是緣分，便送佛送到西吧。」

    不就是從今天開始，可能要當個孤臣嘛。

    「宋大人大義。」班夫子連忙站起來對著宋婉儀施了一禮。

    宋婉儀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叩了叩桌子，「班夫子好生教導她們吧。」

    其實宋婉儀心中清楚，這些女子大多成長於後宅，眼界不如常年行走在外的男子一般開闊，再加上啟蒙時間尚短。

    她們日後能為她在朝堂之上提供的助力實在是少之又少。

    但，有夢便去追吧。

    班夫子離開後，顏之韻還沒有消氣，「夫子胡鬧，你怎也同著她胡鬧。」

    她親眼見證宋婉儀走到如今，是如何不易。

    偏偏二人都急不可耐，非要一口氣吃成個胖子，連避嫌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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