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拍了拍陸敏的肩膀：「那快回去吧，跟祖母，父親，母親都認個錯，他們不會太過責難於你，以後老老實實的，好生謀個事業出來，切不可再做荒唐事，混日子了。」

    陸敏忙點頭：「敏兒聽大哥的！」他又有些猶豫，低聲道，「只是，只是現在我實在餓得難受，想先吃點東西再回去，也好向祖母請罪。」

    陸毓將荷包解下，本想直接扔給他，頓了一下，還是怕他得了銀子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便只給了他一頓飯錢：「行了，時候不早了，快去用些飯吧，我還有公務在身，吃完飯你自個回去，我先走了。」

    陸敏見陸毓要走，心裡一急，連忙扯住他的袖子，叫了聲：「哥！」

    陸敏一怔，他忽然記起小的時候，陸敏也是這樣愛撒嬌，每當有求於他的時候，都會拉著他的袖子，拖長聲音叫哥。

    後來他們都長大了，是什麼時候開始漸漸疏遠的呢？陸毓不記得了，他們原是血脈相連，最親密的兄弟，卻不知何時對彼此越發陌生起來。

    想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看向陸敏的目光柔和了些：「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陸敏有些不太敢看陸毓的眼睛，低聲道：「大哥，你能陪我吃一頓飯嗎？我想好好跟你聊聊。」

    陸毓不忍心拒絕，陸敏如今有了醒悟的趨勢，實在不應該再給他打擊，他想了半天，還是狠狠心先拋下差事，同陸敏一起坐到了酒樓里。

    陸敏給陸毓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敬他：「以前敏兒不懂事，做下許多錯事，還請大哥不要放在心。」

    陸毓道：「你既有回頭之心，現在還不算晚，我又怎會與你置氣，只不過長輩那邊你得多花些心思請罪，我還有公事在身，不宜喝酒，今日便以茶代酒吧。」

    說著，便伸手去倒茶。

    陸敏卻攔住他道：「大哥，這酒不醉人，喝一杯也無事，你平素里不是最擅飲酒，只喝這麼一點也不會影響吧，今日敏兒誠心請罪，大哥怎好不給敏兒面子？」

    陸毓時常與謝榮一同飲酒，被謝榮戲稱為千杯不醉，雖然他心裡清楚只喝一杯並不礙事，但依舊道：「公務在身，實在不能喝酒，不然這樣，今天晚回去我陪你喝，不醉不歸！」

    陸敏有些黯然：「我第一次同你賠罪，你不給我面子，既然如此，那我一個人喝便是。」

    見陸敏如此，陸毓只得嘆了一口氣，道：「那我便喝一杯，只能喝一杯，再不能多了。」

    說罷，便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陸敏眉間染一抹喜色：「大哥真是痛快人！」

    陪著陸敏坐了一會兒，陸毓覺得自己該起身走了，卻不知為何腿腳開始發軟，面前正在喝酒吃菜的陸敏也變成了兩個。

    一直悶頭吃菜的陸敏卻從容地放下了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毓頓覺眼冒金星，怒從心起，這個時候，他再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那是白當這個大理寺卿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茶盞全都震了起來，噼里啪啦地摔到地，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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