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好，我等妳很久了，歡迎光臨。」

    王昭的聲帶在末世的時候受傷過，但她對於自己最初的聲音還是有印象的。這個聲音根本不用辨認，包含說話的語氣，以及隨著聲音淡淡飄出的異能，都讓她很快地分辨出來──

    這個人就是王海學，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

    「別客氣，直接進來就行。」似乎是感覺到裴修跟王昭的謹慎，王海學溫潤的聲音又很快地響起，「抱歉，我的小寵物剛剛有點失控，傷了幾個人，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復原的。」

    裴修跟王昭交換了一個眼神。

    前者搖搖頭，顯然並不希望他們就這麼進去。然而王昭卻很快地放下手中的鞭子，戒備是沒有收斂，但改為輕輕地拎著鞭子，就直接地踏步靠近，然後一扶那扇門，沒有半點停留地走進去。

    一踏進去，是鋪得滿滿當當的長絨地毯，顏色是深紅色的，帶著質感的柔光。腳步經過，長絨能埋過腳踝，根本不會有半點聲音。

    陽光從大片的落地窗灑進來，幾盆長勢極勝的綠植就這麼沿著牆壁擺放。爬牆虎布滿光線最好的那面牆，讓整個房間濕潤潤的，同首都向來乾燥的空氣有著明顯的區別。

    而爬牆虎的對面，是一個畫架。大約三尺的油布上，勾勒出一片令王昭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的線條。

    然而隨著視線推移，還有異能者對於氣味的敏感，王昭跟裴修很快的發現，這油畫的原料，跟正常的材料有著天壤之別。

    再低頭看去，兩個身穿著迷彩服的身體正仰躺在油畫架下，表情相當的安詳然而，這都不是重點──

    這兩個明顯該是季鑫手底下的士兵，透過僵硬的四肢跟大大剖開的腹部，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已經死了！但是最驚悚的是，他們表情安詳，甚至整個腹腔的內臟都被掏空的一乾二淨，並且連半滴血都不見！

    要不是畫布上的線條，以及空氣中殘存的、屬於屍體腐爛的味道，王昭甚至都要覺得自己剛剛在花園邊上聞到的，都是精神操控的幻覺！

    「抱歉，我行動不便，想要見妳，也只能花一點心思了。」這時候，那個聲音再一次地響起，「這畫還沒有完成呢，本來還想要當做是給妳的生日禮物的，看來只能讓妳帶回去完成啦！」

    王昭跟裴修這時候才發現，畫架再往窗台過去，有個跟桌子一般高的人影，早早便已經等在那裡。要不是兩人剛剛被入門的畫面給震撼到，估計一進門早該直接正對上對方的視線的。

    「王海學？」裴修伸手握住王昭冰涼的手，很快地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的所謂行動不便你的腿，怎麼了？」

    與王昭一看就知道脫不了一家人的五官，少年長相俊美，眉眼溫和，長挑的眼尾還有顆淚痣，讓他的氣質更顯得引人注意。就是皮膚有些蒼白，甚至連搭在椅背上的雙臂，都顯得有些過分瘦弱。

    碧青色的血管浮凸，像蜘蛛網般地在皮膚上蜿蜒，彷佛王海學再用力一點，就可能會讓鮮血噴濺出來。

    然而更重要的是，坐在輪椅上的他，膝蓋以下空蕩蕩的一片，褲腿都是扁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情況。

    可就是這樣的他，剛剛還幫他們開了門，還把變形的門給扶正，卻根本沒有露面

    「抱歉，我無意嚇到你們的。」王海學歪著頭，一臉天真又無奈地看向打從一進門，就沒有開口說過話的王昭，語氣中飽含著期待，「但是我時間不多了，又真的很想看看王昭，所以只好用這個方法，讓妳過來看看我了！」

    王昭緊抿著嘴唇，臉上的肌肉緊繃，然而多年的訓練，讓她的情緒一時之間並未外露太多。要不是裴修緊抓著她的手，並且時時刻刻地分出心神關注著，估計都不會發現她的僵硬。

    「我這個樣子很難看吧？」然而，王海學卻能看透重重的偽裝與掩飾，仔細而精準地抓住王昭的情緒，「不用擔心，我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只是因為事情實在太多，然而時間有限，所以沒辦法繼續在這裡待著，守著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裴修一聽，心中直絕不好，立刻擋過身體護著王昭，直接面向王海學，開口沉聲問道，「有什麼事情太多？你不是正在首都大學念書的嗎？要是早就知道王昭在這裡，又為什麼不想個辦法留言，非要用這種方式見面不可？」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