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奶奶想起小孫女，嘆氣道：「也不知道福寶在研究所好不好，老四那個懶骨頭，讓他給福寶送補湯，他死活不肯，非說人家有門禁，不能隨便進出，騙誰呢，下次我自己去。」

    寧爺爺現在看的很開，萬事不操心，原本乾癟癟，瘦巴巴的小老頭養胖了一點，他笑道：「老四兩口子也忙，咱別給他添麻煩了。」

    寧奶奶又開始心疼兒子了，「誰說不是，老四那個懶骨頭，從小打都打不勤快的人，現在天天出去跑業務，肚子上那點肉都跑沒了。」

    寧爺爺彎腰澆水，笑呵呵道：「當老闆總是要辛苦一點，錢不是好掙的。」

    寧奶奶突然抬起頭，認真道：「老四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也看到了老四多辛苦，老頭子，你千萬別犯糊塗。」

    寧爺爺動作一頓，神情平靜道：「我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該盡的心都盡了，能盡的力也都盡了，現在我們跟著老四，沒道理不能幫補他們，還要拖他們後腿，佑安的事我是不管了。」

    寧奶奶這才放心了。

    福寶眸光微閃，老兩口正好背對著她，她都站了老半天，都沒發現她。

    沒辦法，她只好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爺，奶，我回來了。」

    聽到小孫女的聲音，寧奶奶眼睛一亮，轉身看過去，果然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孫女站在那裡，立馬放下裝雞食的碗，飛快地朝她跑過去。

    「福寶！」

    「奶！」

    她奶拉著她的手，稀罕的不得了，瞅著她上下打量，一個勁說她哪哪都瘦了，心疼的不行。

    寧爺爺站在一旁，笑看著她們，「老婆子，明天買只雞回來，做點好吃的給福寶補補。」

    寧奶奶瞟了他一眼，「還用你說。」

    看向福寶的時候，又是滿臉心疼，摸了摸她的臉，「好不容易在臉上養出來一點肉又沒了。」

    福寶覺得好笑，挽著她奶的胳膊，「我才幾天沒回來，哪那麼快就能瘦了，我爸媽還沒回來呀。」

    以她的了解，如果她爸媽在家，肯定早就飛奔出來迎接她了。

    她的眼睛往客廳那邊瞅了瞅。

    寧奶奶摸了摸她的頭髮，「最近廠子生意好，你爸媽經常忙到很晚回來，讓我們不用等他們一起吃晚飯，對了，我和你爺都吃過晚飯了，你吃了沒？」

    福寶有些失望。

    兩口子現在是越來越忙了。

    她搖了搖頭，本來想著回家一起吃飯的。

    寧奶奶有些發愁，碎碎念道：「我和你爺晚飯隨便煮了點粥，鍋里還剩三個菜包子，不知道夠不夠吃，冰箱都空了，這個時間，菜市場也關門了。」

    聽著她奶的碎碎念，福寶忍不住笑了，還是家裡好，這幾天在研究所，她都快悶壞了，整天端著，維持著寧顧問人設，一點也不舒服。

    福寶眉眼彎彎，高興道：「有粥和包子就夠了，晚飯隨便吃點就好。」

    寧奶奶還是覺得委屈了她，保證道：「等明天奶去菜市場買菜，再給你做好吃的。」

    她開心的點點頭。

    客廳里，福寶坐在飯桌上，狼吞虎咽起來，她奶做的包子都比研究所食堂的香，一個拳頭那麼大的菜包子，她兩三口就吃完了。

    寧奶奶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吃飯的速度，有些擔心道：「吃慢點，別噎著了。」

    福寶腮幫子鼓鼓的，嘴裡含糊道：「奶做的包子太好吃了。」

    寧奶奶被誇的眉開眼笑，隨即又心疼不已，這孩子得委屈成啥樣，才會連一點白粥和菜包子都稀罕成這樣。

    「你喜歡吃，奶明天早上再給你做。」

    福寶放下空碗，忍不住打了個飽嗝，「食堂的飯菜不好吃，我可想念奶做的醃醬菜了。」

    寧奶奶道：「那有啥，不值錢的東西，奶下次給你裝一大罐子帶去。」

    福寶用力地點頭。

    又想起剛才在院子裡聽見的話。

    她替自家老爸解釋道：「奶，我爸沒有撒謊，我們研究所那片區域，現在管制的很嚴格，沒有通行證，不能進去的。」

    寧奶奶驚訝嘴，「這麼嚴格啊。」

    反過來想，她孫女在這樣安全的地方上班，才好呢。

    寧爺爺坐在沙發上聽收音機，聞言，抬起頭，得意的笑道：「我就說了吧，福寶的事，老四不會撒謊的，要不是我攔著你，你還非要去送湯。」

    寧奶奶瞪了他一眼。

    祖孫

    兩無話不談，關於實驗項目的事，福寶自然不能多說，但是不妨礙她訴苦，說自己怎麼辛苦的工作，比如一天才睡不到四個小時。

    寧奶奶嘆氣道：「咱附近的鄰居家裡，像你這麼大的孩子哪用得著上班掙錢，都在學校里無憂無慮的念書，你爸掙的多，你在家躺一輩子都夠吃了，不用那麼辛苦的。」

    老太太沒念過書，不懂什麼大道理，也不懂研究員的價值，在她看來，福寶在研究所上班就是一份體面掙錢的工作，太辛苦，就不值得了。

    福寶驚呆了。

    她奶竟然讓她在家裡當鹹魚。

    嗚嗚，太感動了。

    如果沒有任務背在身上，如果沒有經歷那麼多人和事，她說不定真的會走上鹹魚之路。

    現在除了往前走，停不下來了。

    寧爺爺不贊同道：「老婆子，你不懂就別教壞福寶，研究所的工作多好，別人做夢都想不來，孩子有出息是好事，坐在家裡啥也不干像什麼樣。」

    老兩口這輩子，小事聽寧奶奶的，大事聽寧爺爺的，這會兒見寧爺爺生氣，寧奶奶氣勢低了點，「咱家福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