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姥姥死了。

    就好像螻蟻一樣，被古越簡簡單單拍死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樹妖姥姥的修為雖然已是半步洞天境界，但放在陽神世界，實力也就是也就是與剛剛突破到鬼仙境界的修道者相當。反觀古越，實力卻足以轟殺長生大帝這等巔峰陽神。

    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一掌拍死樹妖姥姥，古越臉色沒有半分變化，他的目光穿過重重虛空，落到了地宮正殿中那個疑似聶小倩的白衣少女上。

    古越一步邁出，就出現在白衣少女面前。

    正因樹妖姥姥突然離去而感到茫然的白衣少女，見到古越突然現身，感受著從他身上隱隱透露出來的真仙氣息，一下子就被震懾到了，檀口微張，呆立當場。

    「你……你是誰？」

    白衣少女一臉茫然的看著古越。

    「你叫什麼名字？」

    古越上下打量著這白衣少女，就見她雖是鬼身，但肌膚白裡透紅，竟與活人無異，以天眼視之，則神魂之中隱隱有金光瀰漫，卻是功德金光。

    顯然，白衣少女生前要麼是行過大善，要麼是出生於良善之家，所以死後才能有功德護體。

    古越忽然想到，在聊齋原著之中，聶小倩最終並沒有投胎轉世，而是嫁給了寧采臣，並以鬼身生下二子，皆與常人無異，若真如此，想來就是這身功德金光的功勞了。

    「我叫小倩，姓聶。」

    鬼怪對於仙人的氣息有種本能的畏懼，哪怕古越已有所收斂，白衣少女的臉上仍是一副怯怯之色，分外惹人憐惜。

    「那就沒錯了。」

    古越點頭一笑，又問了幾句，得知聶小倩本是楚地一戶大家之女，兩月前，她隨家人遷往漢地，因途中身染重疾而香消玉殞，被葬在了蘭若寺附近，所以受到了樹妖姥姥的控制。

    所幸蘭若寺這些年來惡名傳遍天下，過往之人避如蛇蠍，兩個月來沒有一個人在蘭若寺借宿，聶小倩雖被樹妖姥姥所逼，學習了一些迷惑害人的法子，倒也沒有找到害人的機會。

    不得不說，這樣的打開方式，讓古越感覺十分稱意。

    無論是聊齋原著，還是電影倩女幽魂，聶小倩的美麗善良形象，都深受人們喜愛，古越也不例外，如今見她能還沒有開始為虎作倀，保持了自身的冰清玉潔，心中自是十分歡喜。

    「千年樹精已死，今後不會有人再逼你作惡了，但你既為鬼身，再繼續留在蘭若寺，已是不妥，不如隨我一起入山修行吧。」

    古越面含微笑，對聶小倩說道。

    誠然，人鬼殊途，陰陽陌路，大凡世間孤魂，都是早早投胎轉世才是正途，不過聶小倩的情況卻有些特殊。

    擁有功德庇護的她，不僅身體與常人無異，而且還能白日顯形。

    這樣的本事，已然超脫了孤魂野鬼範疇，達到傳說中的鬼神層次。

    鬼神，是神道修行的一種。

    而神道，則是與仙道並列的上古長生大道。

    修行神道者，雖無仙人之逍遙自在，但修至大成境界，也同樣可以長生不老，永恆不朽。

    是以，對於如今的聶小倩來說，與其轉世投胎，求那虛無縹緲的來世，倒不如珍惜此生的機緣，修行神道，求證長生。

    當然了，對於古越來說，有功德庇護的鬼神雖不多見，卻也未必有多麼稀罕。

    他之所以願意帶聶小倩回崑崙山，主要還是想紀念一下當年的情懷。

    蘭若寺的聶小倩，世間獨一無二，若是任她投胎轉世，泯然於眾生之間，卻是太過可惜了。

    古越的心思，聶小倩自是不知，但她為古越的真仙氣息所懾，又知樹妖姥姥已死，早已是深深意識到了古越的不凡。

    在這一刻，聶小倩忽然福至心靈，盈盈一拜，歡喜道：「仙長慈悲，小倩感激不盡，願隨仙長入山，從此侍候左右。」

    言語之間，精緻的臉蛋上紅暈一片，隱隱露出一絲羞喜姿態，竟是一副甘願為妾為婢的表情。

    古越眉頭一挑。

    他要將聶小倩帶回崑崙山，純粹就是把她當成了一隻具有收藏與觀賞價值的絕版「花瓶」，卻並無更進一步的心思，萬萬沒想到，此女居然主動想要投懷送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