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誰家糧多燒得慌咋的，會按家送糧，我看是他們睡懵了瞎嚷嚷的，根本沒有的事。」

    蓋春霞有點急：「怎麼會沒有，滿村子人都說有，還有人看到你家院裡有五袋糧了！」

    何氏眼睛瞪得老大，說道：「哎呀，這是哪個倒霉鬼說的，我家有糧，那是我自己家的，怎麼就成別人送的了，是誰跟你說的謊話，我去找他去！」

    蓋春霞回答不上來。

    盧大旺覺得許長貴肯定有，轉頭到處看，見到那邊用草蓆子苫著一堆東西，雖然儘量蓋嚴，可下邊還是露出袋角。

    他大步過去就把草蓆子掀開，只見蓋的果然是幾袋子糧食。

    他指著糧食質問何氏：「還說沒有，這不是糧食這是啥？虧我家對你家這麼好，還想騙我們！」

    何氏理直氣壯道：「那是糧食，可那是我家的啊，房子塌了沒處放，才放這裡的，你總不能見到糧食就說是別人送的。」

    盧大旺說道：「還不承認？聽說按家送的糧食都是穀子，咱就打開糧袋子看，要是穀子，那就是有人送的！」

    說著他就要解糧袋看。

    何氏不幹了，過來一把抓住糧袋，叫道：「盧大旺你幹啥，想搶糧咋的，我說這是我家就是我家的，許別人種穀子，不許我家種咋的，你看這袋子上清清楚楚寫著『許』字，分明就是我家的！」

    盧大旺好歹也讀過幾天私塾，認識幾個字，往糧袋上一看，果然寫著大大的許字，只是一看字跡就是剛寫上的。

    他叫道：「不對，這字是剛寫的，你騙人！」

    何氏氣得哭起來，叫道：「哎呀，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盧大旺啊，我平常可沒少巴結你家，你怎麼這麼跟我過不去，硬說我家的糧是別人送的，別家說有糧你不去，偏偏上我家，像抓賊一樣，我到底是咋得罪你了！」

    到底許紅衣是盧淨真的徒弟，盧大旺和蓋春霞還是有所顧忌。

    蓋春霞見何氏哭鬧得大聲，拉了盧大旺一下，說道：「算了大旺，咱們還是走吧，再到別家看看。」

    盧大旺氣道：「可是別家誰跟咱說實話！」

    「她不也一樣不跟咱說實話麼！」

    盧大旺無奈只好放開糧袋，氣呼呼瞪了何氏一眼，跟蓋春霞從許長貴家出來。

    到院外盧大旺還說：「春霞，我看這糧分明就是你家丟的，肯定是偷你家糧的人到咱村來發糧了！」

    蓋春霞說道：「對啊，我看出來了，那糧袋子就是我家用的糧袋，只是被她寫上字了而已。」

    「那你還讓我出來，直接要回來啊！」

    「要什麼要，我家又不缺那五袋糧，她死賴著不給咱就算了，當給姑奶奶的面子，不然硬搶出來，讓姑奶奶臉上不好看。」

    盧大旺樂了：「春霞，你可真好，啥事都想得那麼周到，我娶到你算是有福了。」

    蓋春霞道：「嫁給你這個傻貨，我不想得周到點兒行麼，算了，別說了，立刻去我爹家，把這事告訴他！」

    「走，咱這就回家去趕車……」

    說完兩人回到家裡，連早飯都沒吃，叫車夫套上馬車就走了。

    直到他們離開後半天，許長貴才從屋裡出來，小心地問：「他娘，盧大旺走了？」

    何氏都快氣死了，叫道：「走了，當然走了！你個縮頭烏龜的東西！他在這兒的時候，你屁都不敢放，在屋裡身著，人走了你出來了，你還算是個爺們麼！」

    許長貴微汗：「那我不是不好意思麼，一個大老爺們，哪好跟他們撒潑耍賴的，人家要問，只能一是一二是二，跟人家說清楚，這糧食從哪來的誰都清楚，要是咱愛的被他們要回去，那別家的人也都保不住，不得挨罵啊。」

    「行了吧你，慫貨就是慫貨，別找那些理由，好你是啥好人似的！」

    許長貴被她罵得不敢還口，過去又把糧袋子蓋上。

    因為突然多出來的糧食，整個村子的人都在興奮，沈白丁也明目張胆地得了一袋，心情大好，早飯後來到許紅衣家，樂呵呵地叫許紅衣出去。

    阮氏見到他還在試探：「白丁啊，村里家家都得了糧食，你家是不是也得了？」

    沈白丁大方地說道：「得了，當然得了，滿滿一袋穀子，夠我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