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清阿飛的這一劍到底有多快。

    白蛇的手剛剛抬起，阿飛的劍已刺進了他的喉嚨。

    咽喉要害。又快又准。

    白蛇的劍還舉在手中，但已來不及刺下，喉嚨中發出格格的聲音，他已永遠無法再說出話來。

    劍又回到了阿飛的腰間。

    現在沒有任何人再懷疑這只是一件玩具。

    黑蛇的劍也已舉起，但他已不敢刺出。

    「魔鬼……你不是人……」黑蛇突然丟掉了手中的劍，猛地抓起了自己的頭髮，「你不是要錢嗎？我給你……」

    黑蛇抓掉了頭上的一大把毛髮，又扯開了自己的衣襟，一錠錠的銀塊如雪球一般掉在地上。

    「給你！這些都給你！……」

    黑蛇突然如瘋了一般衝出了小店。

    這時候所有人都認為黑蛇已經瘋了。

    只有蘇然知道，黑蛇並沒有瘋，他還清醒得狠。不但清醒，他還很聰明。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劍沒有阿飛的劍快，裝瘋便可逃過一死。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拿到了金絲甲。

    就在黑蛇扭斷諸葛雷脖子的時候，他已偷偷地從諸葛雷的懷中將那個裝著金絲甲的包袱轉移到了自己衣服里的腋下。

    黑.道中人殺人越貨，偷拿拐騙，都只是家常便飯，拿手好戲。

    黑蛇偷走包袱的手法快而隱密，騙過了小店中的所有人，但他唯獨沒有騙過蘇然的眼睛。

    因為這點偷東西的技倆，在蘇然的神偷絕技下，只是小巫見了大巫。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金絲甲仍在諸葛雷的身上，因為誰也沒有看到黑白二蛇從諸葛雷的身上搜走裝有金絲甲的包袱。至於諸葛雷為什麼不將金絲甲穿在自己身上，可能是他生前吃過的肥肉太多，身上長的肥肉也太多。

    黑蛇剛一跑出小店，蘇然便追了出去。

    鏢局中人的注意力都還在諸葛雷的身上，並不完全是因為他的死，他們認為金絲甲還在諸葛雷的身上，所以誰也沒有再去管一個瘋了的黑蛇。

    蘇然突然追黑蛇而去，李尋.歡有些詫異，但他馬上又露出了微笑，因為他看到了阿飛向他走來。

    阿飛現在已有了錢，買得起酒請他喝了。阿飛就是來兌現這個承諾的。

    風雪不知在什麼時候已停了下來，天地間並非一片寂靜。

    急促的呼吸聲從雪地上傳來。

    雪地上躺著一個人。

    黑蛇。

    黑蛇已經奄奄一息。

    因為他的胸口已多出了一個大洞。

    血洞。

    鮮血從他的胸口流淌出來。血染紅了雪。

    紅雪。

    「楊……楊家槍……」

    黑蛇的話還沒有說完，氣便已絕。

    那個裝有金絲甲的包袱已不翼而飛。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了黑蛇，拿走了金絲甲，這個人一定走不遠。

    蘇然舉目四望，隱隱見遠處雪地上一道人影跳躍前行。

    蘇然立刻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然而這時，遠處那道人影卻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動，似在等著蘇然追過去。

    直到蘇然追近，這人還是動也不動的站在雪地里，如一塊木頭。

    這也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臉雖然沒有阿飛好看，但比阿飛成熟。他的身子也像阿飛一樣挺直，但眼神沒有阿飛那樣的堅定，雖然他現在正全神貫注的站著。

    這人看到蘇然後就像是看到了空氣，完成沒有任何反應。

    「你不會是個瞎子吧？」蘇然問道。

    「你看我像是瞎子的樣子嗎？」

    「不是瞎子最好。」

    「好什麼？」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條黑蛇？」蘇然問道。

    「大雪天的哪來的什麼蛇？蛇都在冬眠。」

    「這條黑蛇現在的確已在冬眠了。」蘇然道，「因為他的胸口已被一桿長槍刺破了一個大洞。」

    蘇然緊緊地盯著這人的眼睛，因為這人的手中，正好握著一桿長槍。

    這人神色一變，突然問道：「你看我的手中是不是一桿長槍？」

    「我並不是瞎子，也不是沒見過槍。」蘇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