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老人的笑意並沒有惡意，有的是對小輩的寬容。

    他一眼就看出來，莫醉與陳夢恬的年紀不大，因此對於治病，他更加不抱太大的希望。

    陳夢恬自然是看得出來，眼前老人的心思。

    她坐在床榻邊，伸手摸著對方露在外的手腕。

    「太師年輕的時候是否有暗傷？還經歷一場生死之劫？」

    虞太師眼底的笑意不變，沙啞的聲音響起：「是啊，曾經跟先皇出戰，歷經了一場生死之劫，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撿回這條命，身上大小傷勢不少，年輕時積累的暗傷無數。」

    其實這都是眾所周知的，即使虞太師，不曾有武安侯姜家出名，卻也是跟著先皇的老一輩功臣。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陳夢恬說他有暗傷，歷經生死之劫，這都沒有讓虞太師驚訝，畢竟稍微一打聽就知道的事。

    可惜，陳夢恬還真的不知道。

    她之所出手救虞太師，違背了立下的規矩，只因虞家這個家族的勢力，現在不可倒下。

    虞家屬於中立派，並且家族之人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最有能力與佟家對上。

    陳夢恬收回放在虞太師手腕上的手，她知道該如何醫治眼前的老人。

    兩種方案，保守治療，天香玉露丸，調理對方的身體，還可多活了十年八年。

    再者，青蓮靈液，眼前的老人活到一百歲不成問題。

    但是她還沒有決斷。

    陳夢恬收回手後，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老人，對上那雙歷經人世滄桑的睿智雙眼，陳夢恬笑了。

    「在給您醫治前，小女子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問您。」

    「嗯？」虞太師笑了，也有些好奇，「什麼問題？」

    「敢問虞太師，如今的西涼國是何情景？」

    「……」

    一句問話，虞太師瞬間收回他友好的視線。

    他眯起睿智的雙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西涼國如今的情景，可謂是天下眾知。

    皇帝昏庸，奸臣當道，後宮干政，敵國虎視眈眈，最無辜乃是百姓，民不聊生。

    可這些，他豈能跟一個陌生人說出。

    虞太師抿嘴不言，陳夢恬笑了，「太師，說實話今個我要是不出手，您這身體最多也就拖一倆月，我問您的話，當真如此難答？」

    老人倚在床榻上，望著陳夢恬的目光不曾移開，也不曾開口，態度十分堅決。

    「如今西涼國暗流涌動，皇帝昏庸無能，奸臣當道，黨爭他更是不斷，後宮干政，敵國更是虎視眈眈，各地藩王更是早有反意，西涼國已是漏洞百出，假以時日必會大亂。」

    虞太師不曾開口回答，在外間的人往內室走來，回答了陳夢恬的問題。

    陳夢恬側目，望著來人，眼底也不曾有絲毫意外。

    虞世傑，虞家最傑出的子弟，識時務，更懂進退。

    虞太師聽到孫子開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祖父。」

    虞世傑開口後，走到窗前，恭敬的垂頭，「孫兒逾越了。」

    虞太師擺了擺手，他的視線再次放到陳夢恬身上，「敢問姑娘，你所問之事與治病救人可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