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平靜地掃了陳寶傑一眼，又換了個座位，坐到了車廂邊上。

    他伸手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坐在駕馬位上，滿頭大汗的王柱。

    陳平張了張口，說：「如果恬丫頭不殺了那些人，死的就是我們，那些人帶著刀，想要殺毫無還擊之力的我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們言語侮辱恬丫頭，甚至還想要斬草除根，我們能活著已經是慶幸，今夜之事都爛在心底吧，世事無常，能保住一條性命，足矣。」

    其實，陳平之前將陳夢恬殺人的行為，都看在眼中。

    在看到陳夢恬出手殺人的時候，他也是不敢置信的。

    可黑衣人分明是，抱著斬草除根的目的。

    陳夢恬要是不殺黑衣人，死的就是他們。

    王柱與陳寶傑聽到陳平的話，紛紛將視線放到他身上。

    「可是、可她殺了人。」王柱擦了擦汗，說話還有顫音。

    在這夜晚，他的聲音反倒更加恐怖一些。

    聽著王柱顫抖的聲音，陳平反問：「她不殺人，死的就是你，你可願意舍了性命，舍了家人，被黑衣人殺？」

    「自然是不願，可陳夢恬真的殺了人，她殺了人……」

    王柱腦海中依然回放著，陳夢恬殺人的那一幕。

    陳平明白他這是轉不過彎來，「柱子，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我們還活著是因為恬丫頭。」

    他的話，讓一旁的陳寶傑冷靜了些許。

    「恬妹殺了人，可那些人該殺，他們殺了怡紅院的人，還追捕逃走的人，這些人並不無辜。」

    他這話是說到了點子上，王柱眼中的一些恐懼消散。

    「是這些人燒了怡紅院？」

    陳寶傑冷靜下來，大腦也跟著清醒，「你忘記了，那些人說恬妹是怡紅院的人，說是要斬草除根，這些人肯定是殺了不少人。」

    王柱自然是回想起來，之前黑人說過這樣的話。

    這下，他面容好似鬆了口氣。

    也許是還保持著一絲純良，在知道這些人並無辜時，他心底一些複雜消失。

    陳平見王柱好了不少，對兩人道：「今夜之事，回到家中睡一覺，明個就忘記吧，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看到恬丫頭從前如何，以後還如何。」

    王柱與陳寶傑應聲。

    三人很快駕著馬車離開。

    ……

    回到家中的陳夢恬，將客廳內的油燈點燃。

    她坐在主位的座椅上，垂眸。

    漂亮的雙眼，盯著她纖細的一雙手看。

    明明白白淨淨的手，她看到的卻是鮮艷的紅色。

    可死去的那些人，除了眉心一點紅，根本不曾流血。

    陳夢恬知道，這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殺人了。

    她的手髒了。

    今天所遭遇的事情，讓她失去了冷靜。

    可她不殺這些人，他們會殺了她。

    陳夢恬雙手握拳，隨即鬆開。

    這雙手還是沾上了人命，七條人命。

    她閉上了雙眼，心中默念進空間。

    坐在座位上的陳夢恬，很快消失，偌大的客廳變得空無一人。

    陳夢恬進了空間，站在小河邊。

    她退下了身上的衣裙，將鞋襪也脫去，抬腳走向眼前的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