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軒問姜澤北，病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對方也不知道，就是偶爾間突然發現，他在鮮紅的血液面前，特別容易失控，暴躁，嗜血，想要殺戮。

    還有在想到陳夢恬的時候，那股不安，狂躁，極強的占有谷欠，讓他想要用殺戮來放縱。

    莫子軒知道姜澤北年少就奔赴戰場，他在戰場上殺人如麻，他所承擔的重擔，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所以他儘量溫和的治療，讓姜澤北來配合。

    對方不配合的時候，他每一次用的理由，都是他回去的時候，要如何面對陳夢恬。

    這一招屢試不爽。

    莫子軒以為他成功了，以為他可以將姜澤北的古怪病情治好。

    可惜，他錯了，大錯特錯。

    當初將師傅搬出來，以此讓姜澤北治療，這是壓垮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師傅在姜澤北的心中，是何其重要。

    他在意她，所以妥協。

    這份妥協中，卻日日不安。

    這份不安，讓他根本無法根治古怪的病情，很大的壓力加身。

    即使後來，莫子軒用了極端的手法治療，也沒有任何效果。

    最嚴重的一次，似乎是京城來消息，姜澤北的好友出事。

    那一天，莫子軒至今不願回憶，好多的血，敵軍俘虜的血，還有自家陣營叛徒的血，姜澤北渾身被血染透。

    姜澤北大開殺戒，完全不受控制，誰也不敢上前阻止。

    從那以後，姜澤北的病情越加嚴重，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不過他在戰場上，卻勢如破竹，百戰百勝，敵軍屍橫遍野。

    莫子軒見他如此瘋狂，幾次想要通知師傅。

    每一次都被姜家的暗衛阻攔，有他們在，他根本傳遞不出去任何消息。

    甚至還惹怒了姜澤北，對方對他釋放出了殺意，真實而不帶遮掩的殺意。

    一旦他真的給師傅透露出隻言片語，姜澤北一定會殺了他的。

    莫子軒不會忘記，姜澤北在得知他三番五次，想要給陳夢恬傳遞消息的時候，望著他的眼神，就跟打量一個死物一般。

    如果他不是陳夢恬的徒弟，對方也許早就將他殺了。

    後來，他放棄了給師傅傳遞消息，全力研究姜澤北的病情。

    直到他研製出來，一種能壓制姜澤北暴怒，失控的藥物，這才漸漸控制病情，在回京城之前的半年內，姜澤北已經很少發病。

    這一次姜澤北的脈相不穩定，非常紊亂，這是即將發病的徵兆。

    莫子軒知道，這個男人即將失控。

    不過剛才給了對方藥，想必會慢慢地調整過來。

    莫子軒離開大廳，往後院屬於他的房間走去。

    他的心非常沉重。

    昨日給陳夢恬的一跪，是師徒情分，也有愧疚成分。

    他沒有第一時間，將姜澤北的病情告知對方，心中有愧。

    尤其是，他還沒有本事治好姜澤北。

    還幫著對方隱瞞師傅，這是大不敬，也是欺瞞。

    莫子軒只著中衣，離開了前廳，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院中。

    路過的僕人奴婢們，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不解，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