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仙紀 一百三三 神道之爭_頁2
碼頭棧橋處,背插號旗的傳令兵分開鄉衛,遞給巴旭一張紙。
巴旭本在側耳聽號聲,接過紙,費力的認了片刻,總算認全了字,咧嘴一笑,揚手丟給嚴誠。
薄薄輕紙如石塊般飛過來,嚴誠不敢怠慢,謹慎接下,一眼就掃盡紙上文字,臉色大變。
「走——!」
他帶著部下嘩啦啦湧上烏蓬大船,急吼吼的升帆搖槳,順水北行。
「快去稟報龐郡守和龐觀主,那仲杳真作亂了,他要攻打三江口!」
大船還分出小舟,幾個道兵把小舟劃得快如利箭,等到靠上東岸的時候,他們兩耳還嗡嗡作響,是被嚴誠吼的。
嚴誠則在大船的望台上打望西岸,急得扶欄都捏斷了兩截。
他怎麼也沒想到仲杳會有這般回應……
昨日領了郡守之令,要他今天一早來貫山巡查軍務。他本以為郡守是在開玩笑,沒想到郡守拿出了詔旨,上面竟真有可以說圓之處。
「那仲杳當是不會理睬你,甚至直接趕走你……」
郡守說:「這倒無妨,但你得拿到他的回書,哪怕只是一張被他吐了唾沫的白紙,能證明你去查過,他趕走了你就行。」
對嚴誠來說這趟註定是來觸霉頭的,自是心不甘情不願,再聽郡守泄露了隻言片語,想到仲杳未來在殊京的遭遇,才憋著一口氣來了貫山。
連被噴得滿臉唾沫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沒想到得了這個結果。
西岸一個個騎士,一輛輛馬車北行,不斷匯聚,很快就成一支頗具規模的軍伍。雖然數目不大、陣容頗雜,可兵甲鮮亮,精壯彪悍,不乏背著劍匣,身著厚重甲冑的劍宗弟子。
嚴誠著部下仔細數數,到這支軍伍不再增加時,已有劍宗弟子六十餘名,鄉衛三百多,丁壯六百多,竟是一支千人隊。
貫山軍務如何,嚴誠自己就異常清楚。背劍匣的都是劍宗弟子,數目雖少,卻有以一敵百的威能。雖然這「百」說的是郡兵,可換上正軍或者道兵,也依舊能以一敵十。
那些身披全身鐵甲,手持弓弩的是鄉衛,之前並未正面交鋒過,可只看裝備也強過郡兵。而那些身披半身鐵甲或者皮甲,背著大盾,手持長矛的則是臨時召集的丁裝,論裝備和素質也足以與郡兵抗衡。
「這仲杳是膽子炸了麼,分明已接下封賞,做了博望侯,正等著上京,現在居然敢做出這般……」
那張紙上的字在腦子裡來回咀嚼,嚴誠喀喇又捏斷了第三截護欄。
「我打三江口去了,要看軍務隨便看。此乃神道之爭,爾等凡兵如若插手,死傷勿論。」
紙上是這麼寫的,「神道之爭「四個字如一座大山壓在嚴誠心中,讓他不敢有半分逾越。現在便是仲杳在他身前,別說唾沫星子,就連目光他都不敢對上。
如果真的只是貫水水伯與杜江河神開戰,好像……的確不是凡人可以插手的,至於那仲杳,他既有請神之能,算作神道中人,竟也說得通。
「郡守這一著,怕是捅了馬蜂窩。」
嚴誠暗暗嘀咕著,看著船下白浪滾滾,明白自己的惶恐來自何處。
自己正行在貫水之上,那脾氣怪異的貫水水伯,一個不高興把船拍翻了,他就得沉河餵魚!
三江口西岸,立在荒蕪石坡上,南面遠處煙塵冉冉。
敖盈盈一身利落皮甲,大波浪秀髮紮成馬尾,顯得英姿颯爽。不過那像是某種魚妖皮織就的皮甲太過貼身,若是沒外面的斗篷遮擋,仲杳都不好意思直視她了。
此刻敖盈盈正把一柄類似大號斬骨刀的砍刀轉得呼呼響,瞅著三江交匯的寬敞河口,快意的道:「還以為那老頭還有段日子好活呢,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她高興自然有理由,之前光靠她自己,最多只勝過那杜江河神一線,能守住河口以南就不錯了。現在有了仲杳幫手,水陸並進,奪下三江口河神廟就等於虎口拔牙。老虎少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