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本來該和你一起去的，可是」

    秦尋坐起來，仰頭看向夏寧，聲音變得十分低沉。

    很悲傷的樣子。

    夏寧趕緊坐下，拉起秦尋的手，問道。

    「你這邊出什麼事了嗎？」

    秦尋看夏寧一眼，扭頭看向別處，聲音悲愴。

    「二胖死了。」

    夏寧頭一次聽見「二胖」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愣。

    二胖，二胖？

    他們村頭的狗叫大黑？

    海城魚缸里的甲魚取名叫小黑。

    二胖，胖胖的？

    難道是他家養的母豬？

    夏寧小心翼翼的問道。

    「二胖是？」

    秦尋回答。

    「他是我高中同學，玩得比較好的一個。」

    「昨天去河裡游泳被電魚的人電死了。」

    「我要去參加他的葬禮。」

    夏寧一聽，輕輕抱住秦尋，柔聲道。

    「我陪你去。」

    秦尋趕緊搖頭，說道。

    「不用，不用。」

    「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三天後，我會從始安飛去魔都，和你匯合。」

    「一定趕上黃懷做完手術，迎接她從手術室出來。」

    「你自己先去跟那個醫生團隊接洽吧！」

    夏寧沉默的抱著秦尋，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他。

    「時間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我們保持聯繫，你任何時候想要找我都可以打視頻。」

    秦尋點點頭，看著她一步三回頭，拖著行李箱離開四合院。

    他重新躺回竹躺椅上，長長舒一口氣。

    他不能和夏寧一起走。

    不然，無法脫身去頂替那個給黃懷做手術的主治醫生。

    如果讓那個外國醫生去給黃懷做手術，那她不得死得透透的？

    這兩天，他一直在一個理由和夏寧分開。

    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個非離開不可的藉口。

    畢竟，現在隨著國外醫療團隊落地魔都，網上又掀起一陣熱議。

    吳雨也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千萬要去黃懷的手術現場。

    不能耍小性子，躺在四合院裡裝死。

    免得影響《致命id》的口碑。

    正當秦尋想破腦袋的時候，昨天晚上看到班級群發二胖被電死的消息。

    立即就想到拿參加葬禮為藉口，和夏寧分開。

    二胖是他高中同學，上學期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沒想到，死後還幫了他一個大忙。

    有機會一定要給他多燒點紙。

    秦尋躺在竹躺椅上，閉上眼睛，呼吸變得平緩。

    腦海中又浮現做手術的畫面。

    畫面清晰，流暢，讓他身臨其境，就像在演繹一部高清無碼的vr電影。

    過了片刻，秦尋的雙手慢慢舉起，放在胸前，手指快速精準的操作著。

    仿佛就在操作著顯微手術器械。

    秦尋漸入佳境，忽然聽到一聲破鑼嗓音。

    「喂！」

    「秦尋，你怎麼沒跟夏寧一起走？」

    秦尋睜開眼睛，看見牛效君一張胖乎乎的臉。

    牛效君低頭看著他，問道。

    「你閉著眼睛在幹嘛？」

    「又在想著挖人家的腦漿？」

    秦尋一怔，有些驚嘆於女人的直覺。

    腦外科手術，某種程度來講，還真就是在腦漿里操作。

    他看看自己兩隻懸空放在胸前的手，坐起身來，立刻轉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繼續深挖。

    「我在幹嘛？」

    「我在開車啊！」

    「你以為你為什麼賽車賽不過我？」

    「因為我經常在腦海里在模擬開車，剛才在想像用排水渠過彎。」

    牛效君瞪大眼睛。

    「？？？」

    腦海里想像開車？

    意識流？

    牛效君慢慢抬起雙手，在空中比了一個抓方向盤的姿勢，忽然覺得好愚蠢，罵了一句。

    「智障！」

    說完，她轉身就朝四合院外走去。

    都忘記了她是來問秦尋不跟夏寧立刻飛魔都，能不能做一頓午飯再走的。

    秦尋看時間差不多了，要趕往機場，去房間拿了行李箱。

    剛走出房門。

    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

    牛效君的公鴨嗓音下響起，聲音很大。

    「救—命—啊！」

    「救我！」

    「啊—」

    「救—命—啊—」

    「臥槽—臥槽—」

    「救命啊！」

    秦尋提起行李箱，快步跑出四合院門外。

    只見不遠處巷子轉彎處，靠牆的排水渠那裡。

    一輛麵包車四腳朝天，地上都是碎裂的玻璃。

    牆壁被蹭出一道深刻的白線。

    秦尋跑過去，蹲在麵包車旁，透過碎掉玻璃的車窗。

    看見牛效君胖胖的身子被安全帶拴在座位上。

    整個人倒立著。

    頭朝下，屁股朝上，她雙手用力撐著，勉強控制著平衡，免得摔成一團。

    十分的狼狽！

    牛效君聽見動靜，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是秦尋，不由得破口大罵。

    「排水渠過彎？」

    「排水渠能過彎嗎？」

    「你過一個給我試試！」

    「你特麼的害死我了！」

    「誰跟你待在一起，誰特麼的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