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慈拽著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身後，有好心路人提醒她，「喂，你的錢掉了！」

    可是，她置若罔聞，腳步不僅沒有停頓，反而越走越快。

    姜宗明未動聲色，按捺住性子跟著她。

    慕婉慈七拐八繞，帶著他走進步行街里的一條巷子。

    直到確定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這才鬆開抓著他的手。

    抬頭對上他的雙眼，嘴角挽出毫無破綻的笑容，「姜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明晚二十四時就是月圓之夜，姜宗明特意趕來華城，自然是因為放心不下他的女兒。

    只不過，這種事沒有必要告訴不相干的人。

    他眉頭微微蹙了下，言簡意賅地回了兩個字，「有事。」

    慕婉慈得到這麼含糊其辭的答案，臉上笑容有幾分尷尬，隨即又問道，「姜大哥，你來這裡應該還沒有地方住吧？不如我給你訂一間酒店？」

    「不用了。」姜宗明想都沒有想便拒絕了她，淡淡接道，「我有地方住。」

    慕婉慈唇邊維持著笑容，「姜大哥，你別跟我客氣。我們雖然已經二十多年未見，但說起來也算是老朋友。」

    姜宗明抬眼看向她，眼神淡淡的，帶著距離感，「我們只能算是認識，朋友嘛，倒也談不上。」

    他認識的不是她，而是跟她擁有一模一樣五官的另一個女人。

    慕婉慈想套近乎沒套成，臉上神情有些不太好看，「姜大哥，當年的事，你還在怪我嗎？那是一場意外，這麼多年來，我都活在自責和痛苦之中！」

    提到當年，姜宗明眼底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連帶著表情也沉了幾分。

    視線往她臉上一掃，他冷冷出聲，「我如果是你，就沒臉主動提當年的事。」

    慕婉慈臉上神情頓時一凜，連唇色都微微泛白，「姜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她確定已經沒有人知道！

    可是，聽他的意思，似乎是知道點什麼。

    眼珠在眼眶中來迴轉動著，她心裡驚懼交加。

    姜宗明以審視的目光盯著她，抿著唇緘默不語。

    慕婉慈被他看得心虛不已，扯起嘴角，連嗓音都是乾巴巴的，「姜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姜宗明眼神冷沉，見她依然不肯承認，不由冷嗤道，「慕靜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到底是誤會還是事實，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慕婉慈聞言，臉色『刷』地一下子煞白如紙。

    紅唇顫得厲害，她嘴巴張合著，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不可能！

    當初知道那件事的人已經全部被她處理掉了，姜宗明根本不可能知道！

    冷靜！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也許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虛張聲勢。

    思及此，她暗自調整呼吸，努力鎮定下來，「姜大哥，你有什麼話不如明說。」

    姜宗明深沉的眸子眯了眯，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慕靜柔，我只問你一句話。」

    慕婉慈對上他的視線，淡淡道，「你說。」

    姜宗明盯著她，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望進她的心裡，看穿她的想法。

    幾秒鐘後，他動了動唇，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姐姐的屍骨到底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