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區守墓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曾經是人
更新:09-21 05:57 作者:獨自閒吟 分類:都市小說
「嘭,嘭,嘭……」
身後的腳步聲是如此沉重,如同密集而沉悶的鼓點,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趙海的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倉皇的逃竄著,肥胖的臉上寫滿了不安, 心裡不知道第幾次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會鬼迷心竅來到這麼個鬼地方。
什麼狗屁的平等樂園,無論是所謂的挑戰項目還是探秘者,這裡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平等!
挑戰項目難得要死就算了,動不動就要你一條胳膊,嚴重點甚至還會要命,那群探秘者更是心狠手辣,隨隨便便就逼人當探路的石子, 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死活。
他至今都還記得前不久那個女人臨死前的絕望表情,平等樂園的規則沒有要她的命,卻死在了那個逼迫她的人的槍下。
兔死狐悲,然而當時的趙海心中湧現出的並非是太多的悲傷和憤怒,相反,他很慶幸,無比的慶幸——
慶幸被抓去送死的人不是自己,慶幸正是因為有了那個女人的存在,自己看起來才不像是最沒用的那一個。
不得不說,那個叫葛楊的傢伙雖然心狠手辣,但所的話確實現實而殘酷——
「禁區從不需要無用之人,無論是對禁區本身還是對探秘者團隊而言,無用之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驗證禁區的可怕,就像襯托主角的強大總需要一個路人甲。」
趙海無比後悔,還是太天真了,不然也不會在別人的幾句慫恿下就來到平等樂園,這根本就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眼下別說是從平等樂園裡搞到奇珍之類的好東西換錢了, 一不留神自己的命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裡。
此時此刻,平等樂園的燈已然全部熄滅,但周圍並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泛著幽幽的綠光。
趙海找不到光源的所在,目之所及的所有東西都像是披上了一層綠幕,陰森詭異,比什麼都看不見還要滲人。
四下無風,道路兩邊的建築物沒有任何變化,然而地面的陰影卻在不停顫動。
身後的腳步聲不緊不慢,但卻越來越清晰,似乎在一步步逼近。
趙海不知道正在追逐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但毫無疑問,那不是人。
他可沒膽子停下來跟對方過兩招,只求能撐過這三十分鐘的清洗,清洗伊始那些悽厲無比的慘叫聲仿佛還在耳邊迴蕩,挑動著他的恐懼。
從燈光熄滅開始,整個平等樂園就像是完全活了過來,無數怪物在黑暗中遊走,無情的狩獵著外來者。
趙海牢牢記得囚徒的話,因此清洗開始後始終沒有靠近樂園裡的遊樂設施,只是一直沿著道路狂奔,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隱藏地點。
可平等樂園畢竟是一個遊樂園,裡面本就是遊樂設施居多,不能靠近遊樂設施就意味著無處可藏。
趙海不是沒有嘗試過躲進廁所之類的非遊樂建築,可也不知道平等樂園的建立者是不是他媽的掉進錢眼裡了,連上個廁所都要樂園幣,不然根本進不去。
雖說可以進行賒欠,但他可哪裡還敢繼續讓自己的樂園幣減少下去?他本就倒欠平等樂園六個樂園幣了,繼續賒欠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思索間,趙海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太安靜了。
周圍愈發寂靜,除了緊跟在身後的腳步聲之外就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這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分明之前逃跑的時候還能隱約聽見其他人的聲音,可現在卻什麼都聽不見了,就仿佛整個平等樂園中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嘭,嘭,嘭……」
沉悶的腳步聲有節奏的加快,一如趙海越發急促的心跳。
沒有任何猶豫,他猛然提氣,肥胖的身體爆發出無窮的力量,加快腳步朝著一根粗壯的柱子衝刺過去。
而隨著他加快腳步,身後的腳步聲也陡然急促起來,這使得趙海的心猛然一沉。
怪物顯然是看得到他的動向的,不然也不會加快腳步跟上來。
甚至說不定對方本就有能力快速追上他,只是一直不緊不慢的尾隨在他身後,始終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以此慢條斯理的收割著他的恐懼。
——獵手通常都喜歡這樣折磨自己的獵物。
趙海思緒急轉,拼了命的奔跑,在經過拐角的一片陰影時突然就地一滾,一個閃身躲回了柱子後面,收斂呼吸,控制心跳,努力和陰影融為一體,以此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作為一個無業游民,趙海在過去偷雞摸狗的日子裡經歷了無數次追逐,自有一套獨創的逃命方法,只是不知道這辦法對怪物管不管用。
但也只能賭一把了。
他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繼續逃下去,更何況這場追殺會持續三十分鐘之久。
他恢復著體力,悄然豎起耳朵,試圖通過腳步聲來判斷追蹤者的位置,以便及時做出應對。
然而很快趙海便愣住了,心中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安,額頭浮現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
不是因為腳步聲在靠近,而是因為那個沉悶的腳步聲消失了。
沒錯,徹底消失了。
趙海的恐懼被瞬間引燃。
他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擺脫了怪物的追捕,因為即便怪物真的失去了他的蹤跡,也絕對會四處搜尋,而不是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點聲音都不發出——除非對方也躲了起來。
當然,最可能的解釋還是怪物其實已經發現了他,此刻正站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用一種欣賞的目光來審視自己製造出來的絕望作品。
一想到這一幕,趙海就脊背發涼。
他緊靠在粗大的柱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突然就感受到了一道滿是惡意的目光。
這目光是如此惡毒,瞬間便讓他如墜冰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牙齒都在打架。
直覺告訴趙海,追蹤者離他很近,近到他幾乎都能腹肌到對方冰冷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