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終找到雍叔的名字，把電話打了過去。

    「餵？雍叔你現在方便說話嗎？方便啊？那就好……就是我想問問你，清歡那個傷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說不嚴重嗎？」

    孫娟語氣焦急，她不敢讓丈夫知道自己在操心他的傷情，怕影響了待產。所以只能給丈夫的經紀人雍叔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雍叔的聲音也有些無奈：

    「清歡給我說了，確實是不嚴重，或者和我們理解中的『嚴重』不是一個意思。按照我們的理解，還是右膝的傷病，如果嚴重的話，就應該直接退出世界盃了。但是……他現在右膝只是發力的時候會痛，正常走路是沒問題的……隊醫檢查過，那裡面也沒有積液，說明情況沒有惡化到我們擔心的地步……」

    孫娟著急道：「可這都無緣半決賽了，還不嚴重嗎？」

    「清歡給我說，不讓他踢半決賽，是為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這樣說不定還能趕上下場比賽。」

    「下場比賽？」孫娟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打進世界盃四強之後，不管半決賽輸贏，都會有兩場比賽：

    要麼是決賽，要麼是三四名決賽。

    反應過來後她卻擔心不減：「半決賽和下場比賽中間也就隔了三四天時間，這時間足夠讓他恢復到可以上場的地步嗎？」

    雍軍那邊沉默了幾秒鐘後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

    這樣的回答當然不能安慰孫娟，但她也知道雍叔沒騙她，從丈夫受過傷的右膝又痛起來開始，事情就已經並不能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樣發展了。

    儘管情緒不高，她還是對雍叔表示了感謝：「謝謝雍叔了，清歡那邊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些……」

    「客氣什麼啊，娟兒。你就在家裡好好休養，別操心這邊了。而且你那邊也很重要，你好了，清歡才能專心地恢復和訓練，準備比賽。」

    「我知道的……」

    掛了電話之後，孫娟還是嘆了口氣。

    道理是那些道理，可她還是沒辦法不為自己的丈夫操心。

    她知道這是自己丈夫職業生涯最後一屆世界盃，他沒有四年之後重新再來的機會。如果在這屆世界盃上有什麼遺憾，那就是終生遺憾。

    ※※※

    《快訊：中國隊宣布張清歡因傷缺席同巴西隊的半決賽！》

    「……剛剛中國國家隊官方宣布張清歡因傷不能參加今天的訓練。不只是今天的訓練，就連明天的比賽也無法參加——張清歡的名字已經被中國隊排除出了比賽大名單。這意味著明天的半決賽，張清歡只能在看台上為隊友們加油了……」

    若奧·科斯塔·卡維爾念完通過巴西媒體翻譯過的消息之後，看向主教練佩德羅·加西亞：「這會不會是中國隊的煙霧彈？假裝張不能出場，然後在比賽的時候再突然派他出場？」

    加西亞笑了：「想多了，若奧。在不在大名單做不了假，這是要上報的。如果他在大名單里，那不就露餡了嗎？如果他真的不在中國隊的大名單里，那討論真假還有什麼意義？反正不在大名單里就沒有上場比賽的資格。再說了……」

    在這裡加西亞稍作停頓，思索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如果中國隊真要放煙霧彈，為什麼選擇一個本來就很難打上比賽的球員？為什麼不說胡在訓練中受傷，不確定半決賽是否能首發？那樣不是更能讓我們猜疑不定嗎？」

    卡維爾也覺得自己剛才過于敏感了。

    自從八分之一決賽之後，張清歡似乎就被中國隊主教練秦林打入冷宮。四分之一決賽只在最後垃圾時間才讓他上場踢了一會兒，表現平平。

    這樣的球員不應該成為自己關注的焦點。

    「不要去關注這種消息了，否則他們可能會甩出很多垃圾消息來干擾我們的備戰節奏。」佩德羅·加西亞對自己的助手說道，「世界盃踢到這個階段，中國隊的戰術和首發陣容都相對比較固定，他們會在比賽中排出什麼陣容，我們都猜得到。」

    他這麼說的時候，在他和其他教練們面前的白板上，已經寫出來了中國隊本場比賽的首發陣容。

    這是他們推測出來的。

    陣型是4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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