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星 38.第三十八章
沈平秋從天香樓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有輛車在等著他了,走在前頭的耍禾穀為他恭敬地提前打開車門,而他也順勢彎下腰姿態優雅地坐進了車裡。
等車窗緩緩關上遮住外頭刺眼的光亮,他將剛剛還掛著臉上的那張溫和俊雅的神情像是脫掉面具一般褪去,接著便帶著些冷淡嘲諷的笑意沖坐在前頭開車的耍禾穀道,
&些蠢鈍無知的凡人,看著便讓人生厭,自以為我會不計報酬的幫他們,這世間哪來的這般划算的買賣……像這李明東就是一個,真是白長了腦子蠢不自知,比那看著刻板卻難對付的鄭駿市長可是好控制上百倍,不過有時候就是要找這樣的人才可以更好的助我成就大業啊,太過聰明通透的人總是有些礙眼的……」
這般說著,巨門星低垂下來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若有所思,他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人似的忽然就笑了起來,而在用手掩住自己唇角的陰冷後,他又帶著點欣賞口氣自言自語道,
&起來貪狼這隻瘋狗如今倒是警惕機靈了不少,他這些日子雖然四處尋我不得,但是我竟也找不出他如今在人間的身份究竟是何人……」
&是放在從前,以他那樣按耐不住自己脾氣的性子見到那被縫了嘴的補遮郎,肯定早就喊打喊殺的跑到我面前來要奪我的性命了,可是這次他居然能忍上這麼久,就等著我主動找上他也是難得……不過太過容易贏的遊戲總顯得無趣,這樣的對手才夠有趣,著實有趣啊哈哈……」
聽他這麼說,耍禾穀抿了抿唇也沒敢搭腔,巨門星從某種程度來說就喜歡自己這麼自言自語地謀劃大事,他要是真隨便插嘴才會惹怒他,而關於那天巨門星殺死補遮郎夫妻時他就在旁邊站著,要說沒有觸動那肯定是假的。
同為叛逃行主,他一直敬重傘翁和琴婆和善親切的為人,若不是真無法在人間繼續生存下去,那補遮和補衫的老手藝也沒法延續,這對老夫婦也不會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在巨門星這樣的人手底下謀生。
只可惜如今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成了巨門星想要引出那貪狼星的替死鬼,而想到補遮郎和補衫女當時因為過於疼痛而沖自己發出的遲緩衰老的哀求聲,到底心裡還存著的良知的耍禾穀的眼神就有些閃躲猶豫起來。
說實話,打從他跟在巨門身邊起,他就整天提心弔膽的,這一是因為自己到底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叛逃行主,說不定哪天就得伏誅,二也是因為自己這個新東家實在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人前滿口仗義人後歹毒陰狠,指不定哪天就要拿他這個手下人開刀。
也正是懷揣著這樣的顧慮,所以在那天補遮郎被殺後,他才會又回到他們的住處並往他已經被縫嚴實的嘴裡塞上了那樣一個以作提示的紙團,而想到自己今後一旦被巨門星發現說不定就要比補遮郎他們還要悽慘百倍的結局,耍禾穀就有些心底發涼,臉色也因為心情陰鬱地暗沉了下來。
可他這邊正胡思亂想著下意識的一抬頭,便見那沈平秋正從後視鏡里用一種仿佛洞察一切的詭異眼神盯著他,眼見他有些驚慌不定地低下頭繼續開車,半響才勾了勾嘴角道,
&麼?難不成心裡不舒服了?禾穀,你不會是是怪我將補遮郎殺了吧?或者是怪我將你那幾隻不聽話的小鳥雀給處置了?」
說完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沈平秋這麼說著將自己似笑非笑的視線落在了耍禾穀如今已經無一隻鳥雀停留的肩頭,聽口氣卻明顯並不在意耍禾穀對自己的看法。
而見耍禾穀一副被觸到軟肋的痛苦神情,他顯得極其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接著緩緩開口教訓道,
&過是幾隻灰雀而已,等明天你自己再去挑選幾隻,你想要什麼難道我這個做老闆的還能不給你了嗎?」
聽沈平秋這般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用這樣歹毒的方式殺死幾隻鳥雀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可就在昨天,因為連日來祿星司對自己窮追不捨的追查,他一時不痛快便將耍禾穀飼養的這些嘰嘰喳喳的麻雀用滾燙的茶水燙死了大半。
而最讓耍禾穀無法接受的是,那幾隻時常賴在他肩頭討糧吃的鳥雀並非普通的鳥雀,而是與他息息相關的行靈。
偏偏就因為沈平秋一時的不快,他就將這幾隻雀靈硬是打回人形再將這幾個孩童模樣的行靈用滾水燙死在自己面前,而想到當時那詭異恐怖的畫面,臉色瞬間慘白的耍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