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姒如今已是孽障，對任何事情都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也就是視死如歸，正是如今的涅寒失去的東西。

    「寒神，若我說他是心甘情願被我控制的，你當如何？」

    涅寒不善辯解，心裡想了什麼，就會說什麼，視線不離歐陽至業，他容貌依舊風華，可眸中卻失了色彩，那份流光溢彩不見了，搖頭，「不會，他說過，他的一生所求都是我，你不及我三分好看，他怎會心甘情願被你控制？」

    鏡姒：「……」

    她當時是愣住的，沒想到回答竟然被涅寒說『不及她三分好看』她好像發火顯得太難看，不發火又氣不過，難堪的臉色反覆青白，可觀其心怒意。

    深吸一口氣，笑兩聲，臉色坦然而對，「那又如何？他此刻還是被我控制。」

    「你想要我如何？」涅寒明白了鏡姒的意思，她控制歐陽至業是想威脅她為她辦事。

    鏡姒不笑了，看向氣質冷清的寒神，這樣一個美貌神女……竟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嗬！也對，誰讓她是天地造就的神女，合該法力高深位高權重。

    「我要你……帶兵討伐妖界！我要天界和妖界大亂，我要天帝和妖神兩敗俱傷！」

    此話一出，涅寒面色無奈也震驚，「你當真要與公子做對？他若親自動手，你豈有還手餘地？」

    「毋須你擔心，我只需要看到天帝和公子兩敗俱傷，如此，我便放過你心心念念的男妖。」

    「可我兵權已被絞收，無法辦到出兵討伐妖界。」

    其實沒有，天帝已經罰她，故此並不會絞收她的兵權，只是她已經因為自己的分心害死那麼多跟著自己出死入生的天將，再不會拿著他們的性命去胡亂作祟。

    鏡姒猛地站起身，指著涅寒，面容因憤怒而猙獰幾分，咬牙切齒，「你說什麼？！怎麼可能！你可是天帝寵臣愛將，這麼一點點事情，就能讓他絞收你的兵權？你在撒謊！」

    涅寒面色不改，「換個條件，我能辦到。」

    「換？嗬！若我不換，你便要眼睜睜看著歐陽至業死嗎？」鏡姒扼住歐陽至業的命脈，滿意的看著涅寒變了臉色。

    她十指收緊，抿唇，算了一下時辰，司法天神快來找她了，她一定要問歐陽至業，百年之後，她思過出來了，願不願意娶她。

    深吸一口氣，「我拿我的命跟你換他的命，你可以拿我去向天帝換生路。」

    她能辦到的只能是這樣了……

    至於她和歐陽至業，若他不願等來世，當她錯愛。

    鏡姒現如今的確需要生路，她如此慌亂的殺戮，就是怕死，因為一旦被捉拿到公子面前，她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看著涅寒，沉思她給的條件，緊咬齒關，「先交出你的法力，否則我絕不相信你，我可以先讓歐陽至業清醒過來。」

    「好。」

    涅寒性子清淺，話語也不如熱情，可她動心了比誰都固執。

    ……

    歐陽至業清醒過來了，看到涅寒就在他面前，離他不遠，面露喜色後轉而皺眉，「寒妻，你走！」

    涅寒痴痴看他，才發現他好像真的很好看，如同小姑娘看見情郎似的笑靨如花，看靜了萬物，看痴了歐陽至業，他的寒妻笑的如此好看……

    「寒妻，你在笑什麼？」

    捨不得疾言厲色的吼她，明知此刻不安全。

    「歐陽至業，我用一命換你自由，你願意不願等我來生？」

    「不！我不要你的命換我自由，我是自願的，你走！」

    歐陽至業心如鼓擂，狂喜淹沒他的同時，他的臉色並沒好起來，反而是緊張，極怒，他的手在袖中發抖，任何東西再如何重要都抵不過他的寒妻。

    「為何？」

    聽聞他說自願，涅寒不解，「你不是說要娶我嗎？為何又要願意被鏡姒控制？你愛上她了？」

    涅寒在跟他計較啊，計較他是否愛別的女子，嗬！歐陽至業死死的咬緊齒關，眼眶都紅了，可見他有多激動，流目闔上，唇角上揚。

    片刻的安靜……

    他睜眼，看著涅寒，「寒妻，我的母親元神在鏡姒手中，我不能看著她灰飛煙滅，她是為護我而死的，如今我已換得母親元神的自由，可我又怎捨得你以命相換？你等我，等我來生，可好？」

    他說來生……

    涅寒還沒來得及答應，鏡姒忽然急忙轉身想要去歐陽至業的身旁，想要阻攔什麼，可沒想到歐陽至業沒有自殺，而是殺她。

    歐陽至業年幼被追殺，唯一有過的溫暖便是母親的護佑，他不可能做到不管，如今他已清醒的看見寒妻，於願足矣。

    他有執念，催動了僅剩的修為和鏡姒同歸於盡。

    不是求死，不是不想娶寒妻，只是無法做到看她到死在他的眼前，她是他的一生所求啊，何其金貴。

    涅寒來不及，就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因為她感情反應的遲鈍，眼睜睜看著鏡姒在死前用傀儡術斷了歐陽至業的命脈。

    那一刻，涅寒嘗到了刻骨痛楚，跪坐在地上，抱著僅剩一息的歐陽至業，心痛的全身發抖，淡然慣了的臉上寫滿錯愕，倉惶和失去至愛的痛。

    「寒妻……別哭。」

    歐陽至業抬手，顫抖著為她擦眼淚，寒妻為他流淚了，他很開心，這說明他求到了寒妻，一生所求可以變成他的一生所愛，真好。

    涅寒反應過來，原來她哭了。

    「你說你要娶我的……。」

    這是手上沾染了無數活物鮮血的常勝將軍第一次挽留一個將死之人，於她來說，生死何意？她都無所畏懼，無所計較。

    可這一次，她好怕他死了，好怕他閉眼，如鯁在喉，想大哭，好委屈，她第一次答應一個男子的婚嫁，他竟要食言。

    看著對待感情還會委屈的像個孩子的寒妻，歐陽至業眸有深痛，可惜沒能再好好教教他的寒妻，「娶……我一定要娶你，寒妻，你可願等我……？」

    此生，歐陽至業命數已盡，可他還不肯閉眼，他不甘心，不甘心！他求到了至愛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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