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說著，又道：「但是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媽媽怕他會把你帶走，但媽媽現在又不能跟他走。」

    蘭庭憋著小嘴兒：「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他，所以不想跟他走，我也不喜歡他！現在皆大歡喜，都不要爸爸，討論完畢！」

    「我不是不想跟他走，媽媽只是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你謹伯伯給了我施展的平台，媽媽不能讓他失望，而且就算媽媽跟爸爸走，他也娶不了我，軍人娶妻的要求：不能娶外籍女子。你爸爸在軍隊的級別應該很高，別說娶我，就是出國都要特許。」

    蘭庭小嘴一抿：「以後會見不到姍姍嗎？」姍姍爸爸，選姍姍！

    「如果跟爸爸走，確實見不到。」

    蘭庭往兒童床上一撲：「不要爸爸！」半響，又冒出小腦袋，不甘心：「有照片嗎？」

    夜魅走出去，又回來，手裡拿著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是一張婚紗照。

    回想六年前，她跑到蘭泉的國度偷偷去看他，結果卻被他逮住囚在身邊，每天被他帶著遊山玩水，胡吃海吃，逛街時候路過婚紗店。

    她還記得當時蘭泉對她說：「你試什麼？有人娶你嗎？這輩子你就是我的階下囚，我告訴你，你想嫁人，下輩子也休想！當然，我也不可能娶你！我只要你暖床。」

    說完，卻挑了一件強塞到她手裡：「就這件，去試吧，可憐的女人，這輩子恐怕也只有在婚紗店試試婚紗的命。」

    等她出來，他竟然已經換了一身新郎服裝，拿著手機到處找人給他們拍照，怎麼拍他都覺得不滿意，最後有個路過的街拍攝影師，給他們拍了這張。

    蘭庭盯著照片，壞爸爸從背後摟住媽媽高傲的小腰，媽媽微扭頭，兩人眉目傳情，不必說話都情意綿綿，使整幅畫面彌散在愛的氣氛之中。

    夜魅的指尖划過照片，定在自己的肚子上，神色柔和：「那時候你就在媽媽肚子裡了。」

    「你們真的沒結婚麼？」蘭庭揚起小腦袋，特別期待的問。

    「沒有，這個照片，也只有媽媽有。」

    當時街拍攝影師把照片丟在微博上，爬上話題版，她急忙叫人處理掉照片，當時蘭泉將她按在牆上暴跳如雷。

    她記得自己當時殘忍的話：「就算你殺了我，我對你的感情，也早已在三年前逝去。這段時間來讓你無限次的收拾，也夠了，蘭泉，三年前欠你的，現在，我足夠還清。」

    本以為還清，卻不知道，肚子裡早已有了血脈相連的牽絆。

    手機再次響起，夜魅走到陽台上接。「尋歡作樂夠了嗎？」

    「剛剛是誰接的電話？」聲音驚濤駭浪。

    夜魅憑欄而站，想起大學時光，蘭泉和她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兩個人的學校即便隔著半個城，他也能雷打不動的在她下課的時候，出現在她的教室門口，手裡拎著從來不重樣的小吃。「泉……」

    一個字，似千言萬語，隔著電話都能化作繞指柔。蘭泉瞬間被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