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將手上的瓶子喝空，然後又各自開了一瓶。

    「好了，我的問題已經解決，現在輪到你們了。」

    格蘭特覺得有點奇怪了。在他的印象中，馬特那傢伙有可能會這麼**，但班納不是這樣的人。

    「你是喝太多了還是太老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結果，班納有點唏噓：「經歷了那段流亡的日子，輾轉了好幾個國家，總會有些感概的。不提那些了，還是說說你們吧。」

    聽班納這麼一說，格蘭特和馬特在對視了一眼，然後極其有默契地將注意力放在自己手裡的啤酒瓶上。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班納搖了搖頭。

    首先是馬特。班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一個獨立自強的人，也是一個目標堅定的人。我也知道你會為了自己的目標而付出努力，相信你能用自己的方式幫助自己的城市。但是你要明白，有些事一個再強的人也應付不來，他需要幫手；有些事在嚴謹的法律也解決不了，它需要額外的手段。」

    「這些我跟他說過了……好吧，我很抱歉，你們繼續。」

    格蘭特忽然插了一句，結果受到了兩位同伴齊刷刷的盯視。面對這種情況，他只好服軟。不過班納要對馬特說的話也進入尾聲了。

    「不過我相信你能做好平衡。你知道的，法律以外和法律以內、友情和犧牲。我認為你有這個能力。」

    然後，化身精神導師的核物理學家兼超級怪物布魯斯班納博士再次將目光放到格蘭特身上。

    「what，我已經道歉了！」

    格蘭特的申辯——或者說拖延時間——根本沒有意義，抽風的班納在再次搖了搖頭之後，還是很不客氣地指出他的問題：「你在迷惘，格蘭特。我能感覺出來。我相信馬特也一樣。」

    見習律師先生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怎麼會，我很好啊。」格蘭特聳了聳肩，「我在為民眾的自由、社會的和平付出努力呢。」

    說是很好，可是他的語氣里充滿自嘲的意思。

    「我怎麼感覺不出來。」馬特不只是除了視覺外的四感異於常人，心思也十分細膩，「也許從某一天起你真的會完全為自由為和平而戰，或者將來的你真的就那麼偉大。但是很明顯，你現在還不是。」

    這話說得太直接了，格蘭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是他「我」了幾聲之後，依然拿不出反駁的理據，因此本來應該是理直氣壯的辯解變成了無奈的嘆息：「呼，我也不知道了。」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刻意不去想而已。」

    說完這句之後，班納手上的酒瓶又空了。不知不覺，這傢伙竟然已經喝了二十多瓶，比格蘭特和馬特的加起來再乘以四還要多……

    「這麼說吧，你最近的幾次行動里，救了那些人之後你高興嗎？」

    格蘭特的目光本來放在班納身後的那堆酒瓶上面，直愣愣的。回過神來，想了想，他給出了一個最真實的卻讓他自己無法滿意的答案：「更像是滿足。但是……不是因為救了人。」

    「問題就在這裡了。」班納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無論是加入那個叫『自由和平』的組織，還是所謂的獨立承包商副業，你都只是在緬懷以前的生活。你曾經是一個特工，現在被迫離開了，但你一直下意識想要找回那種感覺。就目前來說，對於那些被你幫到的以及需要得到幫助的人，這當然是一件好事。但長遠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聽了這麼一段，格蘭特有些迷糊：「什麼意思？」

    這回輪到馬特開口了：「簡單地說，你現在還習慣於接取任務—完成任務的模式，就像機器程序一樣。從事你這種工作的人，不時要處理一些徘徊在善與惡的邊緣的事情。這麼發展下去，總有一天你會來到一條兩岔路。或許你會變成某些人手中的工具，徹底摒棄善惡對錯；也有可能在任務內容與你的善惡觀發生衝突之時你幡然大悟，真正將保護和拯救當作自己的責任。千萬不要是前一種。以你現有的能力來看，如果你真走出了那一步的話……」

    說到這裡，馬特停頓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可惜我們幫不了你多少。真的到了那個點上，能做出選擇的只有你自己。」

    馬特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