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雲綰喊了一聲，跨出府門。

    宋清靈抬頭，才發現雲綰已經來了，撲過來挽著她的手就告狀：「綰姐姐，你可出來了，這兩個守門的不讓我進去！」

    雲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說：「他們也是奉命行事，回頭我們去找他們的主子告狀。」

    「好！」宋清靈高興了，揚著小腦袋，得意的看著束星，束星卻沒搭理她，不動如山的直視前方。

    宋清靈覺得無趣，噘著嘴巴，鼻子裡小小的哼了一聲。

    「雲大小姐。」端木卓身子未動，開口喚她。

    他遠遠就看到她自府內走來，一身玉白色的衫紗襦裙，如一抹流動的晶瑩月光，點亮了這昏暗的早晨。

    「原來是端木公子。」

    「綰姐姐你不知道，方才他們不讓我進府，若不是偶遇端木公子，他幫我說話，我還沒這麼快能見到你呢。」宋清靈對端木卓的印象大好，立時就向雲綰誇獎他。

    偶遇？雲綰心下一笑，這大清早的，哪來那麼多的偶遇？

    「哦，那真是多謝端木公子了，不知端木公子這麼早是要去哪？」

    她對端木家的人一直心有防備，想起上次在神女廟的事，她生怕端木卓這偶遇是假，拿宋清靈做墊腳石，想進雲府見姬夜闌是真？

    因此，才搶先這麼問，言下之意很簡單，你要去哪就趕緊去吧，她不留客。

    出乎意料的，端木卓只是看著她，笑得和煦如風：「上朝，眼見這時辰已經遲了，端木卓先走一步。」

    雲綰一愣，沒想到端木卓不是來求見姬夜闌的，難道是她太過小人之心了？

    「你要走了？」宋清靈見端木卓要走，有些小小的遺憾。

    端木卓點點頭，轉身往馬車上走去，車夫為他掀起車簾，他大步一跨就上了馬車。

    雲綰有些訕訕的，沒想到他走得這麼爽快，挽著宋清靈也往府里走。

    宋清靈腳步微頓，時不時的回頭看著那輛馬車，想起端木卓淺笑如陽，為她解圍、寬慰她的模樣，心裡就好似吹進了一陣暖風，泛著這個季節里少有的暖意。

    端木卓微微掀起車窗的帘子，目送著雲綰和宋清靈遠去的背影，目光定在那抹玉白色的身影上，直至那抹身影消失不見。

    他放下帘子，唇角的笑意不減，對著車夫吩咐：「走吧。」

    車夫揚起馬鞭，抽打在馬身上，駿馬吃痛，四蹄狂奔，眨眼便消失在晨霧裡。

    雲綰帶著宋清靈一路往自己居住的棲風居走，宋清靈一路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歡快的像只久困籠子，將將被放出來的鳥兒。

    她看著宋清靈歡快的模樣也忍不住輕笑起來，宋清靈是她見過的人里，少有的不韻世事。

    兩人剛到棲風居院門，迎面行來一人，紫色長袍拽地，長發半挽流瀉，肩頭停棲著一隻小小的青藍色雀鳥，眉目是極其少見的俊朗。

    宋清靈咋一見來人，被那一身風華驚得張大了嘴巴，待看清那人的臉色後，嚇得肩膀一縮，有些怕怕的停住腳步。

    來人正是姬夜闌，依舊的風華無雙，一張俊臉卻泛著駭人冷冽，就差沒在腦門上刻著：生人勿近！

    狹長的鳳眼睨向雲綰，目光落在她那一身玉白色的襦裙上，劍眉幾不可見的一皺，她沒穿他給的那套湖藍色鑲嵌著寶石的裙子。

    頓了頓，心下卻又一寬，這樣，也好……

    「收拾一下，跟本君去章皇之山取赤猙獸的角。」聲音無波無瀾，不是詢問，只是吩咐。

    雲綰一見他，也有些愣住，這是昨晚她罵完他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而他對她的態度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有些冷硬，不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的淡笑著，雖然那笑很有使壞的意味，但和現在比起來，還是那時候親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