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苦笑一聲，壓下心底的痛楚，道：「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

    吟月心中愧疚，搖了搖頭，想說些什麼，頓了頓，又咽了下去。

    她很明白，如果她不是從心底接納他，說再多的承若給他聽，那也只是空話。

    吟月的沉默，讓厲王將將融化的心，又凝結成冰，他心下一嘆，站起身，柔聲說道：「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聽到睡覺兩個字，吟月的心又提了起來，臉色不由得一白。

    厲王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兒，心裡一陣陣的抽疼著，急忙道：「月兒放心，我今晚不住這裡……我到書房去睡。」

    這一年來，他和她同床共枕，早就習慣了睡覺之時，把她摟在懷裡的感覺，但他知道，如果今晚他留下來，月兒一定會害怕。

    他不希望她害怕，為了安撫她的心，他願意走。

    厲王的話，讓吟月的愧疚加深，緩緩抬頭，看著他的側臉，這張熟悉的臉，在此時此刻，讓人萬分心疼。

    她在他轉身，邁步離開的瞬間，終於鼓起勇氣，拉住他的手腕。

    厲王的手腕被她柔軟的小手一握，身軀微微一顫，心底湧起一股期待……

    「滄海……我現在……算是你的什麼人？」吟月低聲問道。

    厲王聞言一愣，急忙轉身，握住她的手道：「妻子！」

    曾經，他說過，要娶她為妻，要讓她做羌國的皇后，這個誓言，永遠不變。

    不管她願不願意，在他心裡，她一直是他的妻子。

    聞言，吟月緩緩笑了起來，又問道：「那你見過分開睡的夫妻嗎？」

    厲王眼眸一亮，月兒是在……挽留他？

    厲王心底滿是驚喜，高興的語無倫次：「月兒……月兒你是說真的嗎？你……不害怕？」

    吟月看著他的笑容，有一瞬間，不忍心告訴他實話，糾結半會，她還是點了點頭：「怕……」

    她的話，讓厲王的笑容一凝。

    「但我會讓自己，慢慢的習慣你。」吟月接著道。

    她的步子往前一邁，緩緩靠近他的懷裡，祈求著道：「你能不能等我？」

    厲王抱住她柔軟的身子，心下一暖，所有的悲痛都在瞬間被驅散：「我能等……也願意等，等多久都沒關係。」

    只要等待的對象是她，就算讓他等一輩子，他也願意。

    他的話，讓吟月心底滿是感動，更加覺得自己不對。

    她竟然決定了要和他過一輩子，為什麼不能接受他的觸碰？！

    吟月的臉上浮起懊惱，恨極了自己，怎麼就過不了最後一道坎？

    厲王看著她氣悶的小臉，很是心疼，不想讓她再自責下去，便把她打橫抱起，放到床榻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笑著道：「別想太多，睡吧。」

    吟月一落入床榻，身子便忍不住僵硬，她把身上的被子緊了緊，往裡移了移，開口道：「你也……睡吧。」

    厲王點了點頭，開始脫下睡袍，但他脫到一半，突然停住，又把睡袍穿了回去。

    吟月看見他褪下睡袍的那一刻，很是緊張，但她知道，他並不是故意的。

    他們曾經在一起生活過，她曉得，他睡覺的時候習慣光著上身。

    此刻，見他又把睡袍穿了上去，不由得道：「你……要是穿著不舒服，就……別穿了。」

    「沒關係。」厲王已經穿好睡袍，翻身上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