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寵妻紀事 25.放逐
陸清晏睜開眼睛。
修長白皙的手指搭上額頭,上面還帶著黏膩的汗水,陸清晏頓了一下,閉了閉眼睛,一時間竟然有些無從分辨現實與夢境。
他似乎做了一個夢。
陸清晏將手舉到自己眼前,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因為長久不曾在陽光下久留而顯得異常白皙。這是他的手,在他的夢裡,他就是用著這雙手緊緊地將那個人扣在懷裡,大手滑過她線條優美的腰線和脊背,恨不得將她揉碎,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這雙手慢慢地上移,滑過腰窩、滑過肩胛、滑過細長柔順的脖頸,最終撫上她柔亮長發覆蓋的後腦勺,將她用力地按向自己。
濕熱的呼吸是相互纏繞的,陸清晏從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卻在夢中吻得氣喘吁吁,也許是因為這夢的主人便是他,一切便都按著他的意願而來,小姑娘沒有一點抗拒,甚至還伸出手臂環上了他的後背。他整個人都快要燒著,整個人都快要爆掉了,這時候陸清晏覺得,若是世間有一種什麼樣的秘術能將她變小,好藏在袖口裡就好了,她這樣好,可不能叫旁人看到……
意識到身體某個部位已經起了明顯變化的某人翻身坐了起來,掀開厚實的黛藍色緙絲床幔,探手拿過了一旁搭在架子上的潮濕面巾擦了擦臉,垂下眼睫。
銀白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在地上投映出雕花軒窗的暗影,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他凌亂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被汗液打濕的裡衣黏在隨呼吸起伏的胸膛上,十分不忍直視。
半晌,門口值夜的宛白聽到屋裡本應該睡下的祁王殿下抬高聲音喚他進去。
進了屋,宛白一眼就看見剛剛甦醒的祁王殿下穿著一件青色的袍子坐在案几旁,低著頭不知道在寫什麼。聽見他進來的動靜,祁王殿下連眼睛都沒抬一下,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只說叫他收拾一下床鋪。
宛白點了點頭,雖然收拾床鋪這種事向來都是府上的侍女來做,根本輪不到身為近身侍衛的他伸手,也不知道他家主子大半夜不睡覺發什麼狂,不過祁王殿下想一出是一出的行為他已經習慣了,這會兒主子吩咐,便一面朝凌亂的床榻走去,一面象徵性地問道:「床單也收拾掉嗎?」
案前寫字的人手腕一頓,一大滴墨便滴到了宣紙上,陸清晏有點苦惱地按上自己的眉心,抬手換掉一張紙重新起草,好看的薄唇輕逸出一聲嘆息,道:「嗯。還有床頭架子上的面巾,也……一起扔了吧。」
宛白:啥?扔了?!雖然祁王府很有錢,可有錢也不能這麼敗家啊,祁王殿下您不是最勤儉持家了嗎,這可是上好的雪錦緙絲……呃…>
麻利抖開床單的宛白深深地震驚了。
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一些事情不說彼此也都能理解,畢竟他家殿下也十七了,可陸清晏是什麼人,冰清玉潔的高嶺之花!清冷禁慾的資深潔癖!他跟著陸清晏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陸清晏把床鋪搞成這樣……他家王爺到底夢見了啥啊!
宛白一邊麻利地收拾了床上的一應東西,又打西次間拿了東西換上,一邊斜著眼睛偷瞄案幾前淡定寫字的祁王殿下。嗯,果然是雷打不動的沉穩心性,連個耳朵都不紅一下。他這樣不動聲色的模樣真的好嗎,明明喜歡人家到做夢都夢見人家的地步了,對方還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宛白覺著他都替自家主子著急了。
&下,夜深了,若不是什麼要緊事,便先睡下吧。」宛白這麼說著話,手上抱著換下來的那一套床單被套,人已經走到門口了,想想又折返回來,老媽子一樣嘮叨了一句。
陸清晏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目色寒冷如冰,叫宛白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多嘴了多嘴了,他可瞎操心個什麼勁兒啊他,宛白在心裡罵自己一句嘴欠,趕緊扭身在陸清晏眼前消失了。
若不是什麼要緊事?當然是要緊事,非常要緊。
陸清晏放下手中的玉杆毛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面前起草的東西。
可不能叫旁人看到。
武陽侯府二公子岳明哲,不是積極上進尋求加官進爵的機會麼?不是最近很閒總去太傅府討教問題麼。既然他怎麼閒,那他便給岳明哲找點事做,叫他離開京城到地方上去兩個月,好好給他一個晉升的機會。陸清晏想了想,抬手劃掉那個「貳」字,嗯,兩個月有點少,還是半年吧。
剛剛經歷了潁國公府鬧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