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寵妻紀事 16.騙人
崔舒鈺這邊抱著崔舒錦忙著安慰她,就聽見前廳里響起了棍棒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想必是老爺子到底壓不住怒火動了家法,崔書欽這會兒倒是有骨氣了咬緊牙關一聲兒沒吭,可崔舒鈺心裡明白,這回可夠這細皮嫩肉的崔書欽喝一壺的了。
果然,當天崔家二爺崔世澤火急火燎地回到太傅府以後,愣是一點沒關心自家兒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直接把崔書欽打包送去滏陽侯府道歉去了。崔舒鈺站在一旁聽,才知道崔書欽把滏陽侯世子的腿都打折了,這傷筋動骨的不說,恐怕還要留下什麼病根,往後想要進軍營立軍功,可就不大可能了。
崔舒鈺心裡嘆了一口氣,這也怪不得滏陽侯連面子都不顧就直接去找崔老爺子尋理了,滏陽侯是聖人親封的一品軍侯,就這麼一個獨子,往後入不了軍營,這臉還能往哪擱,早晚都是要丟人的,何況他們太傅府這次真的是一點理不占。
太傅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很快就在京中傳遍了,雖然這些事情還不至於影響崔家的地位,不過面子上終究不大好看,崔老夫人吩咐下來,她們這些金字輩的小孩都不許出門了,免得出了門再惹出什麼事端。
這命令對崔舒鈺影響其實不大,陸清晏是崔世清的學生,他又自己劈了府自立門戶,沒人能管得了他,每日仍是照理來博文閣看著崔舒鈺,倒是岳明哲,頂著風頭又來了太傅府幾次,就再沒露過面了。
崔舒錦自然是很難過,這難過不但是因為自家大哥給整個太傅府丟了人,連累全府的人都不能隨意出門了,更是因為岳明哲。她原是覺著岳明哲這人雖然不把兒女情長放在心上,可到底也不是冷心腸的人,沒想到太傅府只是出了樁醜事,他就連忙「潔身自好」再不來了。崔舒錦想不大明白,別的不說,她們到底還是表親呢,這人怎麼能如此冷情,也不知道往後這親戚還處不處得下去了。
崔舒鈺從崔書銘那兒聽來,說岳明哲是因為武陽侯不許他再來,她便原話勸給崔舒錦,只是崔舒錦只當了耳旁風,並不大相信這個說辭罷了。
&地一聲,修長的手指執著一枚白子落在密實的祥雲紋紅木棋盤上,陸清晏一隻手擋著鴉青色的廣袖,擱下棋子便直接順勢敲了敲崔舒鈺光潔細膩的腦門兒,「你不專心。」
崔舒鈺吃痛地揉了揉額頭,心裡罵了一句「真是防不勝防啊,肯定又被他敲紅了!」,一面從桌子上爬起來,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我又怎麼了呀。」
&想什麼呢?」陸清晏覺著不高興,自從岳明哲不來了以後崔舒鈺就開始長吁短嘆了,那人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跟他比嗎?
崔舒鈺哪知道陸清晏在想什麼啊,只當他又無故抽邪風,氣呼呼地站起來,也不回答,蹲到一旁拿著小玩意兒逗花花,只丟給陸清晏一個背影,把他當鹹魚似的晾起來了。
陸清晏看小姑娘這麼直接徹底地無視了自己,有點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她太小了,還什麼都不懂,他不能什麼都怪她,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心急。
小姑娘逗樂一會兒花花,忽然就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環繞上來。
怎麼了,現在知道自己下手重啦,剛才敲她頭的時候想什麼來著,她都是十二歲的大姑娘了,這麼動手動腳的真的好嗎!崔舒鈺背對著那人翻了個白眼,「霍」地站起身,正想要來一個帥氣的轉身叉腰說出自己的憤怒,沒想到腦袋頂忽然猛地撞上了個什麼又硬又尖的東西,疼得她眼淚都蹦出來了。
陸清晏捂著下巴往後退了一步,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崔舒鈺能忽然竄起來,他覺著自己可能是骨裂了。小姑娘頭頂上的珠花戳得他生疼,陸清晏看了看托著下巴的手,就看到一片鮮紅。
崔舒鈺本來還準備朝陸清晏發脾氣呢,眼淚汪汪地看到陸清晏白皙的手掌上觸目驚心的紅一下子就慌了,連忙手足無措地湊了上來,伸手想要摸摸陸清晏,又怕自己剛摸完貓的手上有細菌,比劃了幾下子也沒敢下去手,只是拖著哭腔道:「你,你沒事吧,我這就叫雲岫去找府醫來,你別亂動啊,萬一下巴掉下來怎麼辦啊!」
雲岫抱著一摞子書剛從博文閣里邁出來,一見院裡祁王殿下捂著下巴不說話,崔舒鈺又眼淚汪汪的,就知道八成又是她家姑娘闖禍了,聽到崔舒鈺說要找府醫,心也慌了,連忙把懷裡的一摞書放到一邊的藤椅上,麻利地跑出去叫府醫了。
眼看著剛才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