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歡暢的酒宴之後，家中的事情，已處理完畢了，趙元康也該返回城裡了。

    恰好第二天是個單日子（10月25日），祥子的車子不限號，可以開動。

    第二天早晨，天降大霧，確切的說，應該是霾，遮天蔽日的霧氣，封鎖了整個天空，眼前的天地，只有灰濛濛的一片混沌。

    「康子，這麼大霧，先等等再說吧，要不就別回去了。」他媽一旁勸道。

    「等等吧，但不能不回去啊，那邊事情很多，若汐的壓力也很大的。今天再不回去，明天又限號了，還得多耽擱一天。今天必須回去。」

    他雖然珍視平淡溫馨的農村生活，但他也深深感到自己肩負的責任，如果沒有足夠富裕的生活基礎，將來怎麼能為媽媽、弟弟以及若汐創造較為優越的生活呢？

    國學社還處於起步階段，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全力操持，若汐不是管理的人才，只能給他在平穩的時候頂替幾天，如果遇到複雜的情況，她就難以應對了。

    現在家裡的麻煩事兒處理完了，他也該全力以赴去干一番事業了。

    霧霾瀰漫的世界，簡直令人難以忍受，每一寸空間，都充滿了嗆人的味道。

    以前的農村，藍天白雲，鳥語花香，是人們淨化心靈之所。但隨著近年來工業生產的肆意擴張，農村也飄起了濃郁的霧氣和腐朽的味道。

    以前解放中國的戰略是「農村包圍城市」，現在破壞環境的方向卻是「城市侵占農村」。

    農村人倒不像城裡人那麼嬌嫩，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生怕一絲霧霾進入身體裡。

    農村人啥也不裹著，頂著頭燈照亮，就下地幹活兒了。

    冷了，搓搓手，哈哈氣，渴了，喝口水，餓了，吃口餅子，繼續幹活兒，哪有那麼多講究啊！

    當然，農村人也比較自由，不是要緊的事兒，這種天氣，完全不用出去，躺在家裡，想怎麼舒服，怎麼來。

    農村的霧，相比城裡要大不少，主要是農村的房屋低矮、分散，很難將霧霾從中隔斷，霧氣較為濃重，再加上農村經常用糞便肥料及農藥，讓空氣中凝結了特殊的物質，更顯得渾濁不堪了。

    每逢大霧，村莊便如同海市蜃樓一般，如夢似幻，縹緲如煙，仿佛水墨丹青中的一抹朦朧畫意，透著一個距離感。

    快到中午時分，這場大霧才有了稀薄之相，能見度也不足一百米遠，但這對於三天兩頭就出現大霧霾的天氣來說，這個視物距離，已經算不錯了。

    二人決定起身返城，他媽、張大娘都說吃了午飯再走吧，二人也不好推辭，張大家趕緊安排做飯，吃完飯後，又給他們帶上一些家裡種的菜和醃好的雞蛋，還有兩飯盒的韭菜餡蒸餃子。

    這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但代表著家裡人滿滿的心意，吃起來都格外有滋味兒。

    二人告別了家人，開車往城裡開去。

    祥子開車的技術還不錯，比他更穩當一些。雖然他是個b2本，但那只是辦本比較早，真實技術僅限於初級水平，比馬路殺手強些有限。

    但祥子從小就喜歡鼓搗車子，初中時，就開著他爸的摩托四處瀟灑了。每次回家來，都開著他爸的車去兜風，現在有了自己的車，更是撒開了去爽了。

    不過，這大霧天可不能開起來，安全到達最重要了。他打開霧燈和雙閃燈，兩人各看著一邊慢吞吞地向前移動。

    霧天開燈，一是，為照亮前路，便於車輛行駛，二是，為了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車，避免出現交通事故。

    這就像一則寓言所說，一個盲人在夜間行路，手裡打著燈籠，有人問他，你看不見，打燈籠有啥用啊？那人說：「我打燈籠，是為了讓別人看到我，別撞倒我，我是給別人提供方便。」

    雖然兩人開動起來很慢、很小心，但怎奈這霧實在太大了，他這車又是白色的，淹沒在萬丈霧海之中，根本難以看出來。

    這車的玻璃上，蒙上來一層層霧氣，任他將暖風開到最大，也無法消解這漫天的霧霾，里外全是迷離之色，遠光燈也難以穿透層層疊疊的煙霧。

    霧氣從四周湧來，只能看到前方約五米的距離，更看不清兩旁的事物，只能摸索著向前移動，偶爾還會被地上坑坑窪窪的路面顛簸起伏，車子一搖一晃，隨時有顛覆的危險。

    「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