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慘痛的回憶。

    胡殷山看著眼前白芷這張陌生的面孔，竟不自覺地和另一張面孔重疊了起來。

    這姿態，這語氣，這不可一世的模樣，可不就是和白老妖婆一模一樣嗎？

    他不自覺地收緊了自己壓根就沒顯形出來的尾巴，生怕被白芷這個老妖婆看到。

    跪在一旁的孫大師看見仙家面色大變，心裡一咯噔，害怕極了。

    仙家這是氣狠了！

    他冷眼看向白芷那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眼神微涼。

    看來，今天要是不給仙家一個交代，是沒辦法全身而退了。

    孫大師當下就直起身來，將手中的法器往上一揮，語氣凌厲的對著胡殷山說道。

    「仙家，您放心，我這就收拾了她！」

    孫大師挺直了身板，做足了氣勢，準備給白芷一個教訓，至少要讓她元氣大傷。

    他洋洋灑灑地擺好姿勢，一腳往前踩，準備打白芷一套。

    就在萬事俱備之時，孫大師的腦門突然被人彈了一個爆栗，人就往後倒去。

    孫大師扭頭一看，卻見是仙家把他彈開了。

    他一臉懵逼：「仙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收拾這個小丫頭片子。」

    難道仙家是想自己出手？

    可是仙家一旦出手，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啊！

    這個小丫頭，倒血霉了。

    李珍妮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有種看大戲的喜悅。

    她倒是希望仙家親自出手收拾白芷，那這樣可就更加回天乏力了。

    然而，令孫大師和李珍妮沒有想到的是，仙家彈飛孫大師後，並沒有出手收拾白芷，而是厲色對著孫大師說道。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什麼丫頭片子，給我喊祖宗！」

    孫大師和李珍妮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說什麼？

    喊什麼？

    祖宗！

    不是，您可是仙家啊！

    這什麼情況......

    而胡殷山則是陷入那段回憶里，那種被支配的恐懼油然而生。

    這位看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可是不折不扣的老妖婆！

    而且，是個沒品的老妖婆。

    胡殷山剛出生十來年的時候，還是小狐狸，都還不會顯形，他就是在那時第一次見到白芷的。

    胡殷山當時看見白芷的時候，還感慨了一句，這位姐姐真漂亮。

    然而，他下一秒就後悔不已！

    那老妖婆和父母是舊識，看到他的時候一臉好奇，沒見過世面似的說了一句。

    「這就是你們倆的仔？怎麼這樣小？有趣有趣。」

    胡殷山還以為白芷喜歡自己這可愛的小模樣呢，笑眯眯地讓白芷抱著。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白芷就是個沒品的變態。

    她竟然看上了他尾巴處唯一的一撮紅毛，覺得有意思，想拿去做毛筆。

    胡殷山害怕極了，開始漫山遍野地跑，而白芷則是漫山遍野地追著他玩，最終還是把他尾巴上的那一撮紅毛揪走了。

    而且，這個沒品的老妖婆，揪了毛之後又覺得不想做毛筆了，說什麼配不上。

    胡殷山氣得夠嗆。

    老子的尾毛給你做毛筆還不配？

    頂配絕配天仙配！

    可是更讓他生氣的是，白芷覺得長白山上一棵枯黃的老松樹缺點裝飾，竟然把他的尾毛掛著紅繩掛上去了。

    簡直奇恥大辱！

    偏偏平時最疼愛胡殷山的父母看到這一幕，竟也笑眯眯地縱容了。

    要不是種族不對，胡殷山一度懷疑，白芷才是他父母親生的！

    自那件事後，胡殷山看見白芷，扭頭就跑，這一跑就是幾百年，直到五十年前，那老妖婆逝世。

    他看了看給自己供應香火的孫家子孫，一臉怒其不爭地說道：「還不叫祖宗？」

    開玩笑呢，這老妖婆實力恐怖如斯，世上無人能敵，他都得夾著尾巴做狐，孫家人還敢偷襲她？

    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