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溫和的姿勢。
藍袖。纖指。香袋。
他只覺得喉嚨開始發乾,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去,去接住那香袋,還有那份,臣服。
不戰,而屈人之兵。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站著的那一棵青松之上,一枝極細的枝椏承受不住積壓的雪粉,突然「咔嚓」一聲,斷掉。
「簌簌簌簌」,那層雪粉立馬像是傾盆大雨,瞬間澆了下來。
冰冷嵌入骨。
他猛地醒了過來,然後震驚的看著宋晚致,然後看向那香袋,像是被燙了一樣,轉身便離開了。
宋晚致看著他似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然後從容的將香袋收了回來。
小夜湊過去:「姐姐,你這香袋裡裝的什麼?給我一個吧。」
宋晚致道:「回去給你做一個,這個不適合你佩戴。」
小夜方才歡喜的點了點頭。
兩人相對一看,然後將目光看向了右邊,不遠處的青松枝椏一顫,然後又「簌簌」的掉落下一地的白雪。
宋晚致笑了笑,也不知道那位窺探者,到底窺探到了如何的消息。
但是,似乎還是有些小麻煩呀。
下午並是男女學生分開,因為宋晚致一進天合書院,便相繼惹了宋含袖,宋白懿和雲海間,一下子便成為眾人的焦點,知道的倒還罷了,不知道的在上「繡花」這項課程的時候,都不斷的拿目光去瞟宋晚致。
但是宋晚致低著頭,十分認真的拿著針線去繡一架常青藤。當老師叫他們打底稿的時候,宋晚致莫名的便在繡帕上勾了一串常青藤。
那日細雪之中,一棵青藤滿樓。
但是,宋晚致雖然常常幫小夜和王叔縫補衣服,但是繡工實在不怎麼樣,她在這方面的天賦並不高,她拿起來看了看,不知道該怎樣去讓那些針腳更加的細密和生動,於是,她舉起了手。
這「繡花」課對於一般的女學生而言,不過就是當個愛好,一般的富貴權勢人家,子女所穿的衣服全部都由專門的繡樓定製,根本無需她們動手。
而教課的女夫子是一位非常溫和美麗的中年婦女,她走了過來,低頭看了宋晚致繡的東西一眼,可以看得出,少女繡的很認真,但是,那些線條也只是線條而已。
她有些無法理解,因為少女情懷總是詩,哪怕是這裡面最潑辣的少女,也能看到月亮想起情人,看到鮮花想起自己的容貌,但是,在宋晚致的繡帕上,卻只有線條,即使這線條如此的讓人著迷,但是,也確實有些不怎麼像樣。
但是她如果知道,宋晚致曾經對著天地星辰看了一千多個日夜,將無數顆圓圈,漩渦,各種各樣的柔和的東西全部看成線條的時候,她大概就會明白,為何少女的眼底只有線條了。
再過複雜的東西,也不過線條。
「夫子,這該如何做?」宋晚致真誠的問道。
女夫子看著她真誠的臉,道:「你試試,下針輕一點,然後,婉轉一點。」
宋晚致輕輕的,繡了繡。
又是線條。
女夫子嘆息一聲,繡了三十年花的她無奈的道:「其實,如果你不適合繡花,你可以試試其他的。」
宋晚致一下子便明白了,於是點了點頭:「謝謝夫子。」
女夫子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學生,看起來就讓人喜歡,其實,她看起來也挺適合繡花的。
宋晚致放下繡帕,然後看向小夜,小夜正在繡包子,但是繡的有些癟,於是她撓了撓腦袋,然後又果斷的,將包子,改成了饅頭。
真好,小夜滿意的笑了笑。
「繡花」課之後,便到了晚飯時間,小夜又吃得漲圓了肚子,然後被宋晚致拉著轉書院,去消食。
天合書院很大,雖然沒有宋國的「無為書院」歷史久,但是修建的更寬更大,而且裡面還有一座小珈藍塔,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書院外昭都中心那座有兩百米之高的珈藍塔,仿佛插入雲霧之間。
兩人轉了一圈,然後便進入自己睡覺的地方。
天合書院男女分開居住,不論是誰,只要讀書之日,都必須在書院內和大家一起,目的就是為了鍛煉那些貴族子女自理的能力,不准帶僕人,不准帶丫環嬤嬤。如果有急事,可以等家裡人通知,由院長批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