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為病 第420章 心軟成水
南桑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很虛弱,虛弱到說多了話會喘,靠自己坐起來都是困難的。
但很漂亮。
臉雪白,下巴尖尖毫無餘肉。
黑色短袖寬大,裹著黑色的毛毯,雪白的脖頸和鎖骨在黑夜與綠蔭中像是萌芽的白色嫩筍。
尤其是唇。
桑葚汁發紫,南桑大口咬,卻也只是微抿,她唇色太白,無底色疊加,淺淺塗抹,嬌艷欲滴且活色生香。
黑和紅本就是危險又迷人的色彩搭配。
她像是生長在叢林中的妖精,什麼都不做,卻媚態橫生。
但又不只是魅,還有純。
因為她的眼睛。
平台十幾年無人踏足,本只是稀薄的花草和寥寥樹木,在數年裡野蠻生長,躥高的樹木幾乎把天都遮擋了。
外界的光亮進不來半絲。
景深的手電筒因為抱著南桑,別在了身後。
光線昏暗,可辨南桑神色,卻照不到她的眼睛。
但她眼底就是有光的。
盈盈閃閃,晶瑩剔透,純到不似妖精,似精靈。
南桑盯著景深開始一點點湊近後,世界好似靜止了。
安靜到景深聽不見風聲帶動的不算悅耳,在黑夜裡隱見陰森的樹葉沙沙聲。
能聽見的只有心跳。
亂了一個節拍後,開始變快變快再變快。
景深的手隨之寸寸收緊,在南桑呼吸隱約繞至鼻尖。
瞳孔慢吞吞燒起的火苗還在,額角溢出的悸動汗水還在。
身體卻似積年舊傷太重,形成了生理反應,跳脫了他的思維,自動想朝後撤。
不等他動作。
南桑微微偏了一下。
烏黑的發頂豎在景深臉邊,兩秒後聲音小小的,「臭嗎?」
景深額頭的汗漬隨著他睫毛眨動了一瞬,往下濺落。
他像是突然沒了力氣,轉瞬間膝蓋彎曲,抱著南桑從站著變成蹲下。
倆人距離挨的更近了。
南桑擠在他懷裡回眸,看他斂下的眉眼,近在咫尺的汗水,比剛才微重的呼吸,抿了抿唇,小心翼翼,「你是不是累了啊。」
景深沒說話。
「那你放我下來吧,攙著我,我也」
景深打斷,「沒有嫌棄。」
南桑微怔。
景深抬眸,距離她很近很近,在一陣風吹來後騰出手掀開毛毯把她的頭罩住。
琉璃珠子本質是冰涼的,在這會卻帶上了溫度,他很小聲也很溫柔的告訴她,「我沒有嫌棄你,也不會嫌棄你,不喜歡和你有肢體接觸是因為我本就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可你不一樣。」
南桑明顯沒懂。
景深很平靜的說:「你是病人,病人該有例外。」
這個理由似乎很合理,景深看出她有話想說,示意她說。
南桑問:「你有潔癖嗎?」
景深有,可他該說有還是沒有?
景深搖了頭,「沒有。」
站著抱離得近,蹲著抱離得更近。
對話都有點不正常,像是親密無間的人在呼吸交錯的說悄悄話。
近到南桑能在他開口時聞到他呼吸帶出的說不清楚的好聞味道。
除卻這,還有身上的味道。
她斂眉鼻息微動,再抬頭時,捂住了嘴,聲音不大,悶聲悶氣到有點孩子氣,「我信你沒有潔癖。」
她眉頭在昏暗中皺了起來,說實話,「我好多好多天沒有刷牙了,頭髮也好臭,我自己聞著都有點想吐,你還挨我這麼近,不嫌棄我。」
她點頭附和,「你的確不可能是潔癖。」
關於他潔癖的詞彙是突然冒出來的,沒理由。
現在想想,還真不是。
她記得被景深擦身了,但不是洗澡。
頭髮無處可擦,味道不好聞,還沒有頭繩紮起來。
景深抱她太近了,不可能聞不到。
既然不是潔癖,那麼便也不是嫌棄了。
要知道在鹽城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