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然」又是一怔，隨即面色有些難看地道：「我不太明白紀小姐在說什麼。」

    紀禾看了她幾秒，搖了搖頭。

    「你這又是何必呢？」

    說著，她食指和中指合併，指尖升起一道金光，輕輕地在「李月然」的胳膊上按了一下。

    幾乎是瞬間，「李月然」的半條胳膊，就開始恢復了以往的塑料模樣……

    從柔軟變得堅硬，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慘白的顏色，一旦移動，就發出塑料製品摩擦特有的「咔嚓咔嚓」怪異聲音。

    糟了，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能……？

    「李月然」臉色一變，轉身就想跑。

    然而她沒跑幾步，就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塑料化」的特徵，已經從她的胳膊開始一直蔓延了。

    脖子、雙腿，然後再是臉、腳，最後完完全全變回了一個塑料模特。

    她的臉仍然在轉，嘴巴還在一張一合，說著人類的語言，看起來無比詭異……

    要是路人經過看到這一幕，估計能被直接嚇尿。

    紀禾慢慢地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

    幽幽地開口：「不想繼續做站在櫥窗里的塑料模特了，想出來成為人類？」

    還蠻有意思的。

    那個塑料模特張了張嘴巴，用毫無生氣的五官對著紀禾。「我當然不想！」

    從第三者的角度看來，紀禾仿佛是在與一個毫無生氣的塑料模特進行對話，這個場景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

    紀禾的表情卻是淡淡的，沒有什麼波動。

    塑料模特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難道我比他們差？我的身材不比他們好？同樣是穿著漂亮的衣服，他們可以站在台子上，受到大家的欣賞和讚美，我卻只能寂寞地站在櫥窗里，永遠無人問津。」

    「所以呢，」紀禾反問，「所以就要將別人變得和你們一樣，然後取代別人的身份？」

    「……」

    塑料模特沒有再說什麼了，或許她也知道自己理虧。

    她僵硬又扭曲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紀禾面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紀禾道：「除了李月然以外，你們應該還有偽裝成其他人的樣子吧？趕緊讓你的姐妹們都回來，不要再生出什麼別的心思來。

    「念在你們產生自我的意識也不容易，只要你們願意悔改，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就會將你們的神識全部抽掉，讓你們重新變回死物。」

    紀禾雖然語氣不重，但周身的氣勢十分懾人。

    「你現在告訴我，除了李月然以外，還有什麼受害人？」

    塑料模特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還有一個貝山香。」

    她不敢再有所隱瞞：「那次，遇春請了貝山香來拍攝，這姑娘按電梯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跑到了地下一層……我們就讓她變成塑料模特，站在倉庫里陪著我們了。至於外面的那個貝山香，其實也不過是塑料模特變的而已。」

    見紀禾沒有說話，她又趕緊補充道：「這位大師，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我們生出自我意識來也沒有多久，李月然只是我們的第二個目標而已……」

    結果這才第二次犯事，就被逮住了。

    紀禾點點頭，道：「回到你們該回的地方去吧。」

    月光之下，渾身慘白色的塑料模特開始慢慢擺動四肢，往遇春的大樓里走。

    動作就像被扭斷過關節一樣僵硬、不協調，還有些同手同腳。

    但凡有任何一個過路人看到這一幕，都得被嚇得做噩夢。

    ……

    與此同時，李月然還立在一堆塑料模特的中間。

    她很想大叫，可惜已經完全塑料化的她連轉動一下眼珠都做不到。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左右兩邊的塑料模特和自己貼得極近，一種壓抑又恐懼的感覺讓她很想吐。

    該死……

    她不會餘生都只能以這個鬼樣子的形式站在倉庫里了吧？！

    她才不是什麼塑料模特，她是人！！

    就在這時，「叮」地一聲，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