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眼睜的很大，在黑暗中看去倒是顯得十分怪異，死屍的臉上流的卻不是血水，王燁發現之後小心的刮下一點，全是紅色的東西。

    看來這女人在活著的時候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藥物，整個腦袋都被灌滿了這種東西。

    並不是只有這一具屍體被禁錮在這石台上，銅面玉人身上整座白色平台，居然有六具赤身的脊背。

    這些屍體分跪在兩側，有的垂手低頭，還有的側著臉，恐怖的神態卻不一樣。

    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這幾具屍體都把後背漏了出來。

    這六個屍體的身高相近，如同一具皮革般柔軟的平台，而頭罩烏羊銅面的玉人，就是端坐在死屍搭成的軟席上。

    孫九爺認真的看了一陣，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對我們說，「不用研究了，這就是人櫈，史書上有記載的，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裡見到！女屍內灌滿紅紗，都是能讓人死後維持血肉不僵不硬的藥物。」

    孫九爺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種東西，整個人都十分的震驚。

    王胖子和胡八一想到剛才還坐在這上面，竟然還覺得十分舒服，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撲通撲通的狂跳，「怎麼會有這樣的家具，人櫈？難不成還真把活人殺死做成家具，窮苦人家能不造反嗎？」

    孫九爺解釋道，「人櫈這個稱呼是後來改的，現在已經考證不出來真正的稱呼是什麼了，以前在奴隸社會時代，確實是有的，據說夏最後一代國軍夏桀，就是個著名的暴君，窮奢極欲，並且自比天日，稱他是天上的太陽，女奴隸要趴在地上給他當人櫈，男奴隸還要弄成人車，人馬供他騎乘，諸如此類都是他發明出來的，後來這種制度還延續到了好多朝代，直到元代都還存在。從不有事死如事生的風氣，君王活著的時候享受的所有物品在死後也要全都準備好，屍櫈應該就是代替人櫈存在於陰世。」

    王燁聽完十分惱火，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這具屍櫈就是烏羊王殉葬的明器嗎？可是烏羊王的棺淳和屍首怎麼看不見？」

    孫九爺搖了搖頭，「我說過的，可你們誰也不聽，這根本不是古墓冥殿，而是一處類似饗殿的祭祀場所，烏羊王的墓穴里也早就沒了他的棺槨和屍首，因為……觀山太保早已經盜發了烏羊王古冢，並且在那座規模極大的墓穴里造了地仙村，作為藏身之所，欲訪地仙，先找烏羊，豈不正是與此相應？」

    王燁越發覺得這件事情撲朔迷離，難不成古代還真的有一位「烏羊王」。

    那句「好個大王，有身無首」難道說的就是烏羊王？

    原本沒有頭緒，那孫九爺又是如何突然知曉的呢？

    雪莉楊看到王燁困惑的表情，道：「剛才他們坐在人櫈上的時候，孫九爺就發現地上的大石樑上，滿是蟲魚古蹟，還有許多形似日月星辰的古符，棺材峽以前的傳說，雖不知是真是假，卻可以肯定峽中藏了一座規模不凡的古代陵墓。」

    孫九爺點了點頭，「的確如此，烏羊王玉像並未被毀去，可能是觀山太保故意如此，有身五首之王，正是這玉像的真身，不過並非應該稱為烏羊王，它的真正封號應該是「巫陵移山王」，不過你們也別以為巫陵王是人，按照這個古老的傳說，巫陵王實際上……是一頭大得驚人的烏羊。」

    孫九爺說這洞窟本是饗祭移山巫陵王之地，而巫陵王之墓，應該藏在「棺材峽」的最深處，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王非人，而是一頭遍體漆黑，重達千斤的「烏羊」。

    王燁難以理解，正想再問，孫九爺卻自顧自的趴在石碑上看個不住，我只好忍住滿腹的疑問，帶著胖子去四周查看地形，山間的洞窟縱深極廣，遠處惡風呼嘯猶如鬼哭神嚎，料來山洞是穿山而過，應該有出口通往另一邊的峽谷。

    好不容易等到孫九爺將記載「烏羊王」事跡的文字全部拓了下來，已經到了中夜時分，我們只好尋塊穩妥的角落，生起火，當晚宿在洞中。

    孫九爺在火堆前一面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資料，一面給我們斷斷續續出碑文上記載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