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虛夢 第五十四章 整頓
測試廣告1嚴宏家的果然有鮮見之明。筆下樂 www.bixiale.com端雅堂次日便聽到一個消息,一向深居簡出的嚴家二郎竟與石天府書院的紀先生說,他希望能到石天府書院協助先生的教學。名義上是協助,實際上是督促。
紀先生本是國子監的副監,京都有名的老先生,所教學生遍布朝野,榮休後退居故里揚州。因與嚴大老爺有故情,才到嚴府來任教。他一向看好嚴二郎,只覺這個神采飛揚、天資聰穎的學生日後的前程必定無可限量。只可惜那一年因為一場戰事,便改變了他的命運。雖然表面上他對命運帶給他的災難雲淡風輕,但實際如何,一看他自雙腿不便以後,便閉府不出就知道了。
自從大老爺過世,嚴二郎離群索居後,石天府書院的風氣已悄悄地變了。雖然紀先生在課堂上非常嚴厲,功課亦要求嚴府子弟做得一絲不苟,但他終究只是一名先生,管得了課堂,管不了課外,更管不了人心。而石天府書院除了嚴府子弟外,還有些請不起先生,讀不起書的遠房族裡人。
當初嚴老太爺一心想將嚴氏發展成為鐘鼎之家,簪纓大族,因此,對於嚴氏門下的各子弟,無論是近親還是遠房,只要請不起先生的,都可以申請進石天府書院就讀。這樣一來,給了好些寒門子弟極大的『蟾宮折桂』的機會。的確,這十幾年石天府書院就出了兩位狀元,三位探花,五位榜眼。這讓石天府書院在全朝的書院中名聲大噪。有的不是嚴氏子弟的,甚至左托右托,拐了個十八里的親方進了書院。
不過,「龍生九種,各有不同」。任何地方,有好木,自然有爛木;有高才,自然有庸才,亦會有紈絝。因此,書院裡除了那些專心讀書考學的學子,也有一些不喜讀書,或喜古畫鑽研,或喜貨物買賣的子弟,比如嚴鶴雷;更有甚者,喜歡走雞鬥狗,整日裡只知道會酒觀花,聚眾嫖賭。這些紈氣習者,又常常聚在一起,越發烏煙瘴氣了,而嚴鶴印便是其中之一。
嚴家二郎要來書院坐鎮的消息,仿如一陣風般,瞬間便吹遍了整個書院。但奇怪的是,竟似乎個個聽而不聞,該讀書的讀書,該會酒的會酒,該聚賭的聚賭。
嚴武將打聽回來的消息報給嚴二郎知時,亦是萬分不解,直到嚴力敲了他一腦殼子,嘆著氣道「你呀,怎麼總是看得這麼表面,你再去打探一下,讀書的人數是否多了起來,會酒的人數又如何?聚賭的又是哪幾家的子弟。」
嚴武給敲得跳了起來,剛要嚷嚷喊冤,但見到嚴二郎只是抿著茶不吭聲,心裡一凜,忙道聲知道了,又一溜小跑地向書院跑去。
果不其然,他近照嚴力所說的,細細觀察了一番,便知道書院裡的風氣與前相比已大為不同。無論是小房,還是堂屋,抑或是亭子,都見有捧著書本搖頭晃腦的學子在背著『之乎者也』;而那些紈絝子弟們日常會酒聚賭的地方人數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面孔甚是陌生,連熟知嚴氏各子弟以及十八里親的嚴武都不認得,再湊上前一聽那口音,大多數都不是揚州口音。嚴武便知道,這些人恐怕是十八里親之外的人了。也許是無知者無畏,也許是仗著家裡財大勢大,照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嚴二郎聽到嚴武的匯報,『啪』地便蓋上了手中的茶杯,叫嚴力捧著一疊紙張跟在身後,竟直奔那些會酒、聚賭的地方去了。
當然,這些未能瞞得過嚴府的有心人,柳士元便是其中之一。當他聽到身邊的小廝過來低聲匯報時,把手中的扇子一收,用之頂著下巴,冷笑了一會,低低喃語道「想不到他竟站了出來,我還以為他這一輩子都會深居簡出,不聞世事呢。若是如此,這嚴府,恐怕也到頭了。沒想到,竟因為一個丫頭,他便下了這樣的決心。看來,這丫頭在他心中的份量不少啊。」
他的腦海里又閃過那小小的臉,每次見到他都緊抿著的小嘴,那雙幽深的丹鳳眼似乎一眼便看穿了他,卻又裝作無動於衷。這讓向來在小娘子前擅長舞袖的他漸漸地心浮氣躁起來,心中異樣的感覺一點一點地閃了過去。
他就不信了,難道他還比不上一個殘了的人?
不過,柳士元也深知這一個殘了的人身殘心不殘,只要他去做,必定是雷厲風行的。果然,很快地,便傳來書院開除那幾個會酒、聚賭的學子。開除的理由也是正大光明的,因為每個學子在進入書院前都會簽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