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愣了愣，之後就笑了起來，「好啊，這回你說的話可要作數，否則我一定找到玄凌……」

    「不許說！」

    男人驀然沉了聲音，放開她的身子，蹙眉打斷她的話。

    夏梵音看著他，不怎麼在意的攤攤手，「你怕自己違背諾言不成，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啊，這有什麼不能的？

    他只是……害怕。

    恐慌慣了，怕一點點的苗頭，就會踏入萬劫不復，所以任何假設性的話他都不想再聽到。

    權傾九眸色深深的凝視她半響，捏了捏她的臉，啞聲道：「不會。」又在她頭上揉了兩下，「雖然我不會，可你還是不准說這些話……我要你從今往後，都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她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好。

    無聲的一個字炸開在心頭。

    從今往後，她再不去想那些事了。

    …………

    漫天的焰火經久不息，有大有小，有宮外翻越圍牆映入眼帘的，也有宮內管事兒的照例放的，綻放在頭頂上方，站在這紫禁城最繁華的地方，富麗堂皇。

    都說高處不勝寒，可是這一個除夕，比起往年、前一個再前一個，都要好得太多，幾乎不真實。

    原來到最後，他還能有從頭來過的機會。

    權傾九背著背上的女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夏梵音有些睏倦，迷糊的皺了皺眉，「怎麼停下來了？」

    「你是不是又沉了？」男人皺了皺眉。

    「………」

    夏梵音以為自己聽錯了。

    畢竟他們才剛剛和好，這男人就算沒有甜言蜜語的哄她誇她，也不該這麼棒槌啊！

    可是沒等她確認，那低沉的嗓音就這麼繼續道：「上回你裝失憶出宮要我背你的時候，你好像還沒這麼沉……這幾日病懨懨的，是補得太過長肉了麼？」

    夏梵音，「………」

    她猛地一擰眉，「權傾九！」說完猛地往他背後踹了一腳，「不會說話就閉嘴吧你！」那點兒睡意和睏倦全被他鬧沒了，「放我下來，這麼沉不折騰你了，我自己走！」

    身下是男人低低的笑聲，由著她鬧由著她踢了兩腳，「是我說錯話了，你多長些肉才好。」說到這裡，他笑意微斂了下去，「這些年越來越瘦，骨頭都快硌手了。」

    夏梵音眸色一閃，知道這話題又快跑偏，急忙挽救了一句，「哼，我就喜歡纖瘦型的身材，好看！」

    「好看什麼？」權傾九在她腿上捏了一把，「皮包骨頭哪裡好看了，你眼光怎麼這麼差勁？」

    「你還有完沒完了！」她嬌怒的喝斥一聲，「又嫌棄我沉，又質疑我的品位，是不是想吵架？！」

    「沒嫌棄你沉，你越沉越好。」

    「……哼。」

    她撇了撇嘴，倒是沒再踹他，又往他背上重新趴了回去。

    溫暖寬厚的背部傳來的溫度抵著她的臉龐，她靜靜的嘆了聲氣，沒有再說話，只覺周圍的寒風雖仍喧囂狂肆，可是心裡終於不再是空蕩蕩的找不到依託。

    如果她早一點放下……

    算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