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七百一十章:于少保塌房了
隨著天子的話音落下,懷恩毫不猶豫的領命前去宣旨,殿中的一干大臣頓時慌了神。
他們固然已經想到了天子可能會盛怒,但是,卻未想到天子竟然這般果斷。
誠然,成國公府的死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但是,不要忘了,事已至此,很多東西都早已經瞞不住了,朱儀不是傻子,如果說他上這道奏疏是一條必死的路,那他肯定不會做的。
既然他這麼做了,那說明還是有一定的依仗的。
要知道,在剛剛的那份奏疏上頭,有著多個勛貴的聯名,這便說明,這道奏疏的存在及其內容,在朝堂之上是根本瞞不住的。
削去朱儀的官職和成國公府的爵位,都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如果這麼做的原因,是朱儀上了這道請早定東宮出閣之期的奏疏,那麼就有問題了。
凡事講究一個理字!
成國公朱勇鷂兒嶺一戰固然有罪,但是,朝廷已經給了成國公府懲戒,壓低朱勇的葬禮儀制,遲遲不讓朱儀襲爵,雖然朝堂上仍舊有大臣覺得這麼做還不夠,主張應當削去成國公的爵位,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還是那句話,在如今的朝堂上,請太子早日出閣,是政治正確的風向,這一點,即便是天子也改變不了。
朱儀的奏疏,誠然惹怒了天子,若僅僅是小懲大誡,哪怕是讓朱儀歸府自省,也就罷了。
但是,若是削職去爵,這個懲罰,未免過於重了。
要知道,朝堂之上,最喜歡進諫的人,可不是朱儀這種勛貴子弟,而是他們這些文臣。
上到六部尚書,下到普通的御史言官,日常都難免和天子發生政務上的衝突,乃至是犯言直諫。
要是開了這個先例,往後上個奏本,都能被貶為庶民,那這誰受得了?
因此,看著悶著頭就要去宣旨的懷恩,一眾大臣們頓時紛紛上前,內閣這邊,朱鑒在前頭,後邊跟著幾個人,往右跨了兩步,正正好好擋在懷恩出殿的路上。
另一邊,陳鎰,陳循等人跟著上前,道。
「陛下息怒,不可衝動!」
見此狀況,天子似乎更加生氣了,掃視了底下一圈,道。
「怎麼,眾卿這是要抗旨嗎?」
這句話說的嚴厲,以至於底下一眾大臣都微微有些躊躇,然而每每這個時候,不怕死隊一號隊員于謙,定然是要往前沖的。
這一次,他自然也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皺著眉頭,上前道。
「陛下,若真的要因為朱儀上疏勸諫陛下早日讓東宮出閣,而削去其官職,爵位,那麼,恕臣的確不能認同這道詔旨!」
雖然這話有火上澆油之嫌,但是,此情此景,也的確只有于謙敢這麼說話了。
只見他輕輕吐了口氣,拱手道。
「陛下,我朝自立國以來,尚無因言獲罪之人,何況朱將軍勸諫陛下早日讓太子出閣,乃是為儲本計,雖有言行不妥之處,但陛下若因此責怪,實非聖君所為之事!」
「于謙,你大膽!」
御座之上,眾人肉眼可見的看到,天子的臉色漲紅,一時之間,甚至氣的都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天子方道。
「朕何時說過,是因他上了這道奏疏要削去成國公府爵位,朱勇鷂兒嶺一戰,喪師辱國,致上皇蒙塵,官軍死傷慘重,難道不該削去爵位嗎?」
這番話不能說是沒有道理,但是在如今的場面下,總歸是有些牽強,何況是對于于謙這種眼中向來不揉沙子的人。
當下,于少保幾乎是毫不猶豫,便反駁道。
「陛下,成國公之罪,朝廷久有爭論,若陛下真欲辨清此戰內情,理當命群臣共議,有所定論之後,再行處置,但是,就如朱將軍方才在殿中所言,鷂兒嶺一戰和如今的東宮出閣,乃是毫不相干的兩件事。」
「您在此時以鷂兒嶺一戰為由,削去成國公府爵位,實是因言罪人,此非可以混淆之事,陛下聖明仁德,當不會做此自欺欺人之事!」
這話說的露骨且不客氣,就差沒說陛下您不管找什麼理由,都掩蓋不了公報私仇的本質了。
當下,算是給天子氣的夠嗆,然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