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四百六十四章:菜市街
一晃數日而過,這一日,太陽高高掛起,炙熱的烈陽照耀著大地,仿佛要讓一些黑暗和罪孽,都隨之被驅散。
菜市街外,方圓數十丈被五城兵馬司的官軍隔開,搭起來半人高的台子。
周圍熙熙攘攘的都是圍觀的百姓,各種議論的聲音不絕於耳。
抬頭望過去,台子的正前頭,擺著幾張桌案,正中間那個,是刑部的監刑官,侍郎鄒干。
旁邊坐著兩個老者,一人身著麒麟服,明顯是勛臣,另一人身著淺緋色官袍,上繡一隻威武的老虎。
在他們的身旁,有一個大大的日晷,隨著太陽的推移,象徵著時間的流逝。
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了,鄒干揮了揮手,在官軍的押送之下,幾個被黑布罩著臉的囚犯被送上刑台。
黑布被從頭上扯掉,張軏,許彬,蕭維禎等幾個人,本能的閉上了眼睛,躲避刺眼的光芒。
但是押送他們的官軍,卻強扳著他們的頭,轉向監斬官的方向。
驗明正身過後,不到片刻,便已日上中天。
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拳頭捏的緊緊的張輗,鄒干嘆了口氣,旋即起身,捧起一卷詔書,聲音洪亮的宣讀起來。
隨後,日晷的刻度終於來到午時,鄒干一聲令下。
「午時已到,行刑!」
伴著令牌落地的聲音,雪亮的大刀,被高高揚起。
陽光映出刀光,手起刀落下,溫熱的鮮血濺起三尺之高,染紅了整個刑台。
鄒干嘆了口氣,轉過身,卻發現張輗的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顫。
咽了咽口水,鄒干小心的道。
「張大人,行刑已經結束,您可以去替令弟收殮屍身了,老夫也是奉旨而為,張大人節哀,如有需要的話,老夫可以遣五城兵馬司的官軍幫忙。」
然而張輗卻明顯不領他這份情,雖然身子已經搖搖欲墜,但還是強撐著椅子站了起來。
接著,他一言不發的帶著家僕走了上前,全程當鄒干不存在一樣。
倒是一旁的寧遠侯任禮,嘆息一聲,起身拱了拱手,道。
「鄒侍郎莫怪,張大人驟失親弟,一時失態,本侯在此多謝鄒侍郎網開一面,肯讓我二人旁觀行刑,及時為……為張軏,許彬幾位老友收殮屍身,不至於讓他們曝屍街頭。」
鄒干苦笑一聲,只想趕快逃離這個是非地。
瞥了一眼渾身四周都是低氣壓的張輗,鄒干對著任禮拱了拱手道。
「既然行刑已經結束,收殮的事情,也有張大人和侯爺操持,老夫還要回刑部復命,就不在此地多留了,侯爺自便。」
說罷,鄒干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連忙帶著人離開了刑場。
至於張輗和任禮,各自指揮著人,將張軏三人的屍身,分別放進備好的棺木當中。
然後二人分頭,張輗帶著回英國公府,任禮則是將許彬和蕭維禎的屍身,也各自送回府中……
就在菜市街迎來久違的砍人大戲的時候,焦敬和朱儀二人,卻是備好了禮品,來到了一處掛著朱府牌匾的府邸前。
剛到門口,命人遞了拜帖,不多時,中門大開,朱鑒穿著一身錦袍,快步走了出來,道。
「小公爺和駙馬爺大駕光臨,未曾提前迎候,失禮失禮。」
焦敬看了一眼朱儀,心中有些詫異。
雖然在成國公府的時候,朱儀已經說了,朱鑒和成國公有交情,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朱鑒竟然會這麼熱情。
倒是朱儀,依舊保持著謙遜,拱手道。
「世伯太客氣了,是小侄冒昧登門,給世伯添麻煩了。」
朱鑒擺了擺手,卻是嘆了口氣,道。
「小公爺何必見外,當初若非國公爺提攜,老夫到現在恐怕還在七品御史盤桓。」
「土木一役後,朝廷對國公爺評價多有偏頗,老夫也曾上本為國公爺說情,無奈當時正值瓦剌大戰,老夫隨郭總兵鎮守大同,無暇太過關注此事,如今……」
提起此事,朱儀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抬頭看了看天色。
於是,朱鑒便反應過來,道:「是老夫許久未見故人之子,一時失態,小公爺,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