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別鬧了 61春心扶搖九重天
帷帳輕搖,金魚鉤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宮殿飛檐處的鈴鐺,遠遠的應和了起來。
兩人手腕被金蠶絲系在一起,放在月白色的錦緞上,藕節似的手臂光潔如玉。
簡雲揚沒有答話,側耳聆聽著沙沙更漏聲,過了一會兒,才用略帶嘶啞的嗓音回到:「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榮辱與共,我若傷了你,也會傷了自己。」
還不到子時,他在心中喟嘆,哪怕半個月只能換回來了一次,也比從頭到尾都不能換回來強。
江采玉聞言訕訕一笑,悻悻的問了句:「你怎麼知道的。」
問完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犯蠢了,簡雲揚是什麼樣的人,天生七竅玲瓏心再配上九曲十八彎的腸子。先前她投鼠忌器的種種行為,恐怕早就落在他眼裡,如今不過是推敲驗證。
「你大可不必如此。」簡雲揚垂眸瞧著兩人腕間細細的金蠶絲,又想到今晚好不容易換了身子,他卻無法脫身去安排一些事,平白浪費了這個好機會。
江采玉嗤然一笑,扭了下脖子,咔吧一聲脆響,舒服的□□了一聲:「我不必如此,五十步笑百步,簡雲揚,你敢說你沒別的心思。」
她定定的望著簡雲揚,兩個人近在咫尺,兩顆心卻遠在天涯。
簡雲揚不自在的將臉撇在了一邊,以江采玉的心思,難不成他們交換了身子,還要這樣不男不女的過下去不成。
她從罪婦變成了皇上心中當然得意,但他本為天之驕子,身系大雍福澤,屈居為女兒身,又如何能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簡雲揚心中縱然有籌謀,也不能當著江采玉面說出來,萬一她一不做二不休來個魚死網破,他卻是不能奉陪的。
兩人齊齊沉默,寂靜宮室內唯能聽到更漏聲,簡雲揚疲憊的拿手按了按眉梢:「你我之間互不信任,便是如此罷,只是夜裡手腕系在一起,更衣洗漱多有不便,還是解開吧。」
江采玉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你見過的我也見過,我見過的你見的更多,有何不便?」
一句話就將簡雲揚給堵了回去,莫說他二人是夫妻早就坦誠相見,如今兩人交換了身子,該看不該看的早就一清二楚,還有什麼可避諱的。
簡雲揚氣結,手腕往後撤了些:「先安置吧,倦了。」
他說完倦字後,閉上了眼睛,擺明了不願交談下去。
他愈是如此,江采玉就越覺得他心中有鬼,嘿嘿一笑道:「尚陽郡王的事兒到此為止,這事兒我雖然做的不地道,但先前你也非全然光明磊落。」
「我們之間的約定,若你記得,我定然不會忘記,朕一言九鼎。」
簡雲揚睜開眼睛,明眸中星光燦燦,江采玉欠了欠腰:「睡吧,明日還要早朝,下次我會考慮不用金蠶絲的。」
江采玉沒有解開金蠶絲的想法,簡雲揚也沒再苛求,哪怕他放低身段也不過是自取其辱,江采玉不會輕易改了主意。
兩人各自取了一床蠶絲被,彆扭的並排躺在一起,腕間金蠶絲繃成了直線,誰也不願離誰太近。
不知為何,江采玉鮮少有失眠的時候,也就在穿越之後曾有過幾夕坐臥不寧,後來也慢慢習慣。再後來和簡雲揚換了身子後,江采玉也曾失眠過。
但如今一切成了習慣,哪怕她心中再惦記著不能睡著,要打起精神,等到子時確定兩人是否換身子後再睡,閉上眼睛後沒多久還是睡著了。
與江采玉相比,簡雲揚就是勞心戮力的命,他幼時風刀霜劍相逼,難得安穩,年長之後又為了奪嫡之事差點搭進去一條命,好不容易登基了又群狼環伺。
這短短二三十年的光陰了,竟然沒什麼放鬆的時候,簡雲揚很難安眠,每夜要麼批奏摺要麼梳理朝事總是睡的極晚。
不止如此,簡雲揚睡眠很淺,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會醒過來。
皇宮中,凡是皇上就寢的地方,多少都會留些光,當然為了不擾陛下安眠,夜裡多用夜明珠來照明。
簡雲揚瞧著江采玉頂著自己的臉,睡的一臉安然淺淺的呼吸極有節奏感,不知怎的也跟著有了睡意。
他瞧了眼更漏,思量著若子時兩人換了身子,他定然歇不安穩,不如現在少睡片刻。
這一睡也沒多久,簡雲揚心裡掛著事兒,再睜開眼時,也才子時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