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空在一旁說道：「這是定明師兄，是伺候慧廣師叔的，跟楚師弟你不是外人。」

    楚離微笑合什一禮：「定明師兄。」

    定明擺擺手，他相貌英俊，身形修長，比起定空的矮胖與定真的削瘦，可謂是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只是光著頭，尖尖的下頜，有幾分喜感。

    他氣質卻沉穩，一點兒沒滑稽感沒有，一本正經，肅然說道：「聽聞楚師弟你正在修煉神通？」

    楚離輕頜首：「剛從入定中醒來。」

    「我雖然早在師父門下，卻仍沒能列入門牆，當不得師兄之稱，」定明擺擺手嘆道：「現在看來，師父確實是慧眼識人，一眼便看破你佛法精深，悟性過人。」

    楚離笑了笑：「師兄過獎。」

    「一定一年。」定明小沙彌嘆道：「確實是佛法的奇才，但千萬不要去修佛法，無心於武功。」

    楚離眉頭挑了挑。

    定明說道：「神通看似威力無窮，但卻最不靠譜，別看你這麼快就成神通，但下一次可未必，可能數百年數千年甚至上萬年也再練不成，遠不如武功穩妥，一步一個腳印，真實不虛。」

    楚離若有所思。

    定明道：「武功練到極境，也與神通無異，殊途同歸，一個是捷徑一個是苦路，但更加寬闊平坦，不像捷徑那麼奇峰突起。」

    楚離道：「多謝定明師兄。」

    定空和尚卻道：「定明師兄，這話不對吧？」

    沒有超卓的佛法修為，沒有超人的悟性，根本不可能成就神通，兩者缺一不可，大慈恩寺弟子都是悟性過人，資質超卓之輩，但佛法卻偷不得巧，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修持。

    從這種情形來說，修武功與修神通都是一樣的，不過武功還需要足夠精深的佛法，同樣都需要精深的佛法，也要苦修。

    所以不能說神通是捷徑，這也是外寺內寺之爭。

    定明哼道：「怎麼，定空師弟你改變主意了，想修神通？」

    定空和尚道：「既然楚師弟有這般超人的悟性與精深的佛法修為，為何去練武，不如索性直接修神通！」

    他以前覺得練武好，威風凜凜，而修煉神通卻是遙不可及，外寺兩百八十僧眾，真正練出神通的不過幾人而已，自己資質遠比不上這些前輩們，所以神通無望。

    神通的威力遠勝武功，但神通的修煉遠難於武功。

    他看到楚離竟然如此輕易修煉成神通，頓時改變了想法，覺得楚離還是練神通為好，勝過練武。

    「神通虛無縹緲，不可揣測。」定明正色說道：「這一次能修成神通，下一次未必再難成，還是練武踏實，況且在師父座下，一定能練成絕頂武功！」

    「武功不如神通。」定空道。

    定明哼道：「誰說武功不如神通的？練成了般若龍象功，智珠在握，智慧無窮，力大無窮，速度如電，天下無人能擋！」

    定空搖搖頭不說話。

    般若龍象功固然強橫，但哪有神足通與天耳通厲害，防不勝防，無人能傷，還有氣力通，更是有無窮之力，遠非武功可及。

    楚離笑道：「定明師兄放心，我是練武的。」

    「要不然，一邊練武一邊練神通。」定空笑道：「反正你做早課晚課便能練出神通來，練武之後也要做早課晚課的。」

    定明道：「還沒正式入門，僅練基礎才要做早課晚課，入門之後卻不必。」

    定空瞪眼哼道：「定明師兄，還是聽慧廣師叔的吧！」

    楚離笑著點頭。

    定明深深看楚離一眼：「別忘了你是內寺弟子！」

    他說罷轉身而去。

    定空撇撇嘴，哼道：「真是多管閒事！」

    楚離道：「師兄，算啦。」

    「反正你別聽他的，他才是沙彌而已，又不是慧廣師叔，也不是智止師祖，哪有他們那般見識！」定空忙道。

    他生怕楚離改變主意，真要專注修煉武功。

    楚離笑著點頭。

    他臉色忽然一動，低聲道：「師兄，我要再閉關一陣，好好參悟一下神通。」

    「好啊。」定空忙道：「我替你護法，快些回去。」

    ——

    楚離醒過來，大圓鏡智觀照，頓時看遍光明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