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歌 第四十九章 背城一戰
這一天,依舊是下著輕淺的小雪,天蒼蒼,地茫茫。我率領最後的的三千騎兵、一萬步兵列兵城下,背城一戰,勝則活,敗則亡。城門不得開門,誰都不能進入城池,包括我,除非贏了,以勝利者的身份進入,否則,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在此之前,我問師沅招募的多少新兵,而師沅告訴我只有可憐三千人,連百姓都認為我們大勢已去,不願為我們賭上性命。
也是這一天,我終於見到了三敗我卻從來沒露過臉的王佐。一身飄逸的華衣,腰佩長劍,他只有三十歲,是那麼年輕,長著一副運籌帷幄的臉容,似乎時刻在告訴別人,他無論放在哪個年代,都註定是一個建功立業的人,一顆耀眼的天才將星。
他帶領了足足有五萬的士兵而來,列陣距離我軍3里外,這個一個足夠短的距離,也是他足夠自信的距離。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攻!
他的第一句話便發動了總攻。
對方的騎兵足足有一萬騎,正氣勢如虹地奔騰過來,雪花將他們的兵器刷成刺眼的白光,而背後的四萬的步兵更是潮汐般跟著湧來。
毫無保留地全體出動,他想一戰定勝負,來得好,我也想一戰定生死。師沅喝上了最後一口酒,空中扔去。真是酗酒如命的傢伙,我在想。
我軍全體衝刺,不管有馬的,還是沒有馬,都要向前沖,迎接敵人,沒有榮耀,只有生死。
我和師沅、原道沖在了最前面,帶領身後三千鐵騎沖入敵陣。
天下瞬間有了色彩,白皚皚的一片染上了鮮紅,光彩奪目。
我深深記得,那一天的每一片淺雪染上了鮮血,變成肆意飛舞的漫天鮮紅。
而我,面目猙獰地竭力廝殺,已經不記得到底殺了多少人,敵人一個一個地在我的刀倒下,又一個又一個地圍上,我忘記了疼痛,身上被刺數不清的大小傷口,我像一個冰人一樣忘記了由血肉組成的身軀,忘記了痛。
原道和師沅在我身邊奮力廝殺,他們也面目猙獰,他們也似乎忘記了痛,只是發怒的困獸般左衝右突,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衝擊越來越緊的包圍圈。
天地間唯一的聲音,來源於兵器交擊、喉嚨嘶叫,風停住了、輕雪停住了、時間,也停住了,劇烈扭動的是城下之軍。
兵力劇烈減少,能動的都被敵軍分割包圍,已經無能為力了嗎?
一刀耀眼的光芒,原道跌落馬下,敵軍餓狼一樣圍上去,我顧不得面前撲來的眾多敵軍,勒馬揮刀掃開圍困在原道周圍的敵軍,原道得以迅速站起,揮舞著雙刀進行步戰,他的馬已經被斬死。而我清晰地看到,原道每動一下,他齊口被斬開的戰甲裂口上就湧出一層鮮血,整個黑色的戰甲,變成現在的血紅色。
我竭力揮刀,以此紀念最後一戰。
要死也死得痛快!
「堡主!」師沅發出了欣喜若狂的叫喊,「哈哈哈一一哈哈哈。」
他的笑聲是那麼詭異,臉容是那麼扭曲,我驚愕望著他。
「我們贏了!」
他再度狂叫。
他瘋了,那是我此刻的想法。
但他其實並沒有瘋,因為我也看到了,我也欣喜若狂地大聲叫喊:「我們要贏了,兄弟們,我們贏了!殺——殺——殺——」
敵軍後方山丘之上赫然冒出眾多的騎兵,金色的雙狼旗、金色的護甲、金色的戰馬、金色的長槍、仿佛金色的一道流光,瑰麗迷離,耀徹天地,天地間的色彩鮮紅變為了金色,照耀在每一個人眼裡。為首一騎,全身金甲,就連奮力揚起的披肩也是金色,他帶著金色的面具,手持金色長槍,天神般降世,沖入敵陣後方,敵軍瞬間缺堤。
而然金甲騎兵後還出現另一支騎兵,偌大的「武」字旗迎風而揚,紅色的戰甲、紅色的馬甲,那絕色的女子揮舞著長蛇般的節鞭,是武姬!
景藝不但來,還帶來了武姬。
「援軍已到,破敵在即,全軍力戰!」我仰天長吼。
軍心大震,全軍奮力殺敵,局勢瞬間傾斜,敵軍從進攻紛紛轉為了防禦,然後被屠殺。
那一道金色流光在敵軍中如入無人之境,氣勢磅礴。
武姬像一個冰雪女王,高傲地揮舞著長鞭,狠狠抽在不臣服於她裙下的男子,似乎所有人都該匍匐在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