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屍 第七十六章 孽畜
她這話一出,金泉還沒反應呢,楊樹林和劉山宗卻都屏住了呼吸,心裡無不暗道,他要還有一點腦子,就該琢磨琢磨事情有什麼不對,如果他真自己摘了牌子,那就是他命里該死,誰想攔也攔不住了。
金泉聞言果然遲疑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胸口的牌子。
可也不知是色心沖昏了頭,還是覺得薛雨煙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只是嘿嘿一笑,抬手就把五鬼守神牌給摘了下來,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餐桌上!
楊樹林喝劉山宗都暗自嘆息了一聲,扭頭不想再看。
金泉摘了牌子,奸笑著張開手臂朝薛雨煙撲了過去:「寶貝,現在滿意了吧?」
薛雨煙輕輕一閃,便讓他撲了個空,咯咯笑了起來:「滿意,太滿意了!」
她話音未落,餐廳里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原本寬敞豁亮的餐廳頓時就陷入了一片昏黃之中,那感覺就像一下從正午轉到了傍晚,一切都沐浴在夕陽里似的。
事實上不止是餐廳,連帶著整個別墅,甚至連別墅里的東西,無論是明黃的桌椅還是翠綠的窗簾,都瞬間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變得老舊昏黃,好似鍍上了一層黃沙,雖然地方還是剛才的地方,可昏黃世界中那種蕭索、肅殺的氣息,卻足以讓置身其中的人驚慌失措。
金泉一下就懵了,揉了揉眼睛,驚愕的四下張望:「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而薛雨煙卻抱著胳膊,嬌笑個不停,只是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張狂,開始還頗動聽,可笑著笑著就變得好似從地府深處傳來的慘叫一般,聽得人心驚膽顫,金泉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滿臉驚恐的看著薛雨煙。
他此時終於意識到不對,手腳並用的爬起來,伸手去抓餐桌上的牌子。
但那牌子突然嗖的一下飛了起來,像被一根無形的線扯著似的,一下飛到了半空。
他急得跳腳去抓,可他那肥胖笨拙的身子根本蹦不了半尺高,一蹦渾身肥膘亂顫,再說那牌子看起來離他也就一尺,可他一蹦,那牌子就竄一竄,跳得再高,又豈能抓到?
而站在他面前的薛雨煙,卻停住了笑,聲音變得有些蒼老而沙啞:「金泉,你死期到了!」
金泉嚇傻了,顧不上再抓牌子,轉身就往門口竄去,可那玻璃門突然反彈過來,像個巨大的蒼蠅拍一樣,一下把金泉拍得栽倒在餐桌旁,砸翻了兩把椅子。
儘管他摔得不輕,卻還是掙扎著撐起身子,狼狽的爬到了牆邊,靠在牆上,哆哆嗦嗦的問:「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別動手,有話好說!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薛雨煙笑容斂去,緩步朝他逼近:「給我?好啊,你把仙姑嶺還我怎麼樣?你把我全家上下八百多口的性命還給我怎麼樣?」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怨毒,聲音也越發悽厲,說著說著,眼珠子就泛起了清冷的藍光,鼻子變尖拉長,耳朵變大,兩腮上拱出了細密的黑毛,一雙尖銳的獠牙自櫻唇中呲了出來,一句話說完,剛才那美艷傲嬌的大美人已經完全換了副模樣,儼然一隻披著人皮的大號黃鼠狼。
金泉嚇得渾身直抽抽,畏縮在牆角,嘴裡啊啊直叫,卻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心裡知道,這回他真的死定了。
去年春天他勾搭了一個小姑娘,趕上春暖花開,打野戰的興致大漲,便騙小姑娘說帶她去踏青,到了仙姑嶺無人處,他對那小姑娘下了手,誰知那小姑娘抵死不從,他一氣之下把那小姑娘活活掐死,屍體玩了個夠,完事把屍體肢解,丟進深溝里餵了野狗。
誰知打從仙姑嶺回來,他就一直做噩夢,不斷夢到自己變成了那個小姑娘,被人剁碎了扔進山溝,偏偏他還是清醒的,眼睜睜的看著一群黃皮子來啃食他的屍體!
他向來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連續幾天噩夢不但沒讓他有所避忌,反而把他惹惱了。
想及仙姑嶺風景秀美,他索性就打通關節把那塊地包了下來,打算建一座度假山莊。
當然,在那之前他要先做一件事,把仙姑嶺「清理乾淨」!
當時也有人勸他,黃皮子不好招惹,還是找明白人給看看再說。
可他專橫慣了,本身又是南方人,對東北這邊的避忌嗤之以鼻,哪裡聽得人勸,直接派人在仙姑嶺的幾口山泉里下了緩釋型的水溶性毒藥,三天之間